在石门屯的另一头,大上午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彪子家的院子里。
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却突然被一阵爽朗至极、仿佛能冲破屋顶的笑声给打破了。
这天早上,彪子没叫醒熟睡的张卫东,自己个儿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老娘家吃饭。
一进屋,那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瞬间锁定了锅台菜架上的一只小母鸡。
彪子一瞧见,脸上立马像开了花一样,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你可别小瞧了这只小母鸡,在农村家庭里,这小鸡要是拿来干?,或者搁上些榛蘑粉条。
那可绝对是过年过节才能端上桌的硬菜,平日里想都别想,稀罕着呢。
“娘啊,今天啥日子啊?”
彪子一边满脸好奇地扯着嗓子问,一边迫不及待地凑到小铁盆跟前,那急哄哄地扒拉起盆里的鸡肉来。
他平日里对鸡爪子、鸡膀子那可是情有独钟,觉得啃起来特有嚼头,越嚼越带劲。
可这一扒拉,彪子脸上的笑容就像被风给吹走了似的,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
他瞪大眼睛,左瞅瞅右看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咦?怪了怪了。”
怎么找都没瞧见鸡头,再定睛一瞧,那剁好的鸡胸脯肉也跟被狗啃过似的,这儿缺一块,那儿少一角,看着残缺不全的。
“哎呀?”彪子眉头瞬间皱成了个疙瘩,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不对劲儿啊,这小鸡肉皮好像是被啥玩意儿给捯过了,咋弄成这样了呢?
“娘啊?又进山狸子了?”彪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里透着焦急和疑惑。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了,老太太拿着扫帚疙瘩沉着个脸,就跟那乌云密布的天似的。
满脸的不痛快都写在脸上了,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出来,边走边没好气地嘟囔着:
“啥山狸子啊,是老鹰!你说说,咱好不容易养几个小鸡,这一天天的,净不得安生。
不是这个来掏,就是那个来抓的,俺这心啊,就没个踏实的时候。
火‘噌噌’地往上冒,还不如不养呢,省得跟着操心受累的!”
彪子一听这话,那火气就跟被点着的炮仗似的,“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心里本来就因为土豆子杨岳找茬的事儿,像堵了块大石头似的,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撒呢。
再加上前几天山狸子捣乱的事儿到现在都还没个着落,还在那梗着。
这下可好,旧账未清又添新账,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道:
“他娘的?这是骑脖子上拉屎呢是不?
山狸子刚闹完,这会儿又来老鹰了,还真当老子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