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云贵川、晋陕蒙五湖四海的。
东北这地方地域宽广,地广人稀,这的人也心胸宽广,不排外。
要不鲁省那么老远,为啥不往南方走呢?就是因为知道来这儿能活下去,没人撵。”
“婶子,要说原住民,那得是鄂伦春、鄂温克那些少数民族才是本地人。
大清那会入关以后,就把这儿设成了龙兴之地,一封就是一百多年。
咱啊,要算都算外地人,所以干脆都别讲究,您说呢?” 张卫东边吃边说,说得头头是道。
“成成成!你们年轻人就是有文化,那就说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都不讲究。
来,婶子敬你们一杯,今天的事儿多亏了你俩。”
二楞娘这么一说,老郝家一家人都端起了杯子,就连趴在那儿的郝二楞,也挣扎着起身。
“干啥呀,刚说了一家人,又这么外道儿,都在酒里了!”
彪子哈哈大笑,一仰头,一杯酒就下了肚。
酒过三巡,一大家子吃得那叫一个碗干钵净,欢声笑语在屋里回荡。
“天不早了,你俩西屋对付一宿呗!” 老太太拉着彪子二人,热情地挽留。
“不了,没多远,我俩溜达溜达消消食。” 张卫东摆摆手,院子里都是女眷,住着实在不方便。
走到院子里,二驴子扯着嗓子大喊:
“走了婶子!走了嫂子,我俩以后再来看你们。”
这一嗓子,在安静的夜里传得老远,也是为了让街坊四邻都知道,省得外人嚼舌根。
看着哥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二楞老娘拉着闺女郝俊英的手,笑眯眯地问:
“丫头,看上哪个了?娘替你把把关,这俩可都是好小伙子,打着灯笼都找不见。”
郝俊英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还好有夜色遮掩。
她嗔怪道:“哎呀,娘你说啥呢,我还小呢,再说了,哥的身子骨还没养好呢。”
“东子不错,出口成章,还是个初中生呢。
彪子人厚道,有把子力气,实心眼子。” 老太太自顾自地说着。
正说着呢,二楞媳妇慌里慌张从屋里追了出来。
“娘,我给虎子换衣服的时候,从他兜里摸出十块钱,我问他,他说是彪子给的。
你看看这事闹的,人家非亲非故的,帮了咱这么多!”
二楞娘和闺女郝俊英对视一眼,母女俩心里仿佛都有了答案。
那答案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就像一颗种子,在她们心里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