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之后,李宗主私下找过我,向我言,‘往后七十年内,谁能化神,便有新的界主资格’
但是否能成界主,再另提。
且得仙灵之气者,不可为界主。
这往后七十年,算是熊前辈所言的‘新纪’。”
方道士说到这里,又一副自证清白的模样道:“这几件事,李宗主不让向外人言,如今知晓的只有诸位容法之主,还有晚辈。
晚辈也一直谨遵吩咐,未有向他人言说,亦无争界主之念。”
言落,方道士依旧是郑重的样子。
因为在方道士想来,整日和容法之主打交道的熊前辈,定然是知晓此事。
那如今过来,很可能就是看看自己有没有走漏风声。
“新界主?”但黑熊精听到此言后却一愣,“仙灵之气我知晓,但新界主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尤其我去年也遇见了李宗主,将阴石交于他手的时候,李宗主也只是让我专心修炼,但真没说过此事..”
“这..”方道士看到自己说漏嘴,也是片刻间愣住了。
可当想到熊前辈与道长为好友,那为何李宗主却故意隐瞒之后,却又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李宗主是怕影响到熊前辈的心境,所以才不言说,而是让熊前辈平常心修炼。
毕竟界主可以与日月同辉的事,接近永生的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那当知晓百年内能‘化神者’,皆有界主资格以后,这不得修行界大乱?人心躁动?
这样一来,急功近利之下,不是好事。
至于再深一点的金仙,可以‘不死不灭’的这事还没有言说天下。
知道的也只有宁合等人,不然这会更乱。
但哪怕是界主一事。
此刻黑熊精听到以后,亦是心思泛起,颇有些急切的向往。
方道士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坏了,因为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哪怕是不争,但当听到日月同辉时,亦是处于心思杂乱之际,想要去试一试。
若不是李宗主就在旁边,将他点醒,怕是会为今后的修行之路上留下些许杂念。
而如今,黑熊精亦是这般,对永生之事颇有向往,也觉得自己收集阴石的事,是不是有些耽误修行?
可在下一刻,还没等方道士想法点醒。
黑熊精当想到自己要灵根没灵根,要悟性没悟性的时候。
随即两手一摊,你等爱谁谁,我不争了。
方道士看到这一幕,亦是少有的心里一愣,随后才明白了李宗主更深的用意。
那就是目标太大的话,直接让熊前辈一开始就放弃了。
可不得不说熊前辈的心性是真的好。
随意拿起,随意放下,一生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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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道士想到这里,心里有不少感悟,不由向着黑熊精一礼,感激熊前辈的又一次指点。
但更多的却是歉意。
毕竟谁能想到熊前辈整日和诸位容法之主打交道,可如今还不知道‘界主之争?’
方道士想不明白,可如今想明白之后,熊前辈的缘法却破了。
反而换成了一段心灵感悟,归于了他自身。
那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果是错的,为何自己会得熊前辈的缘法?
如果是对的,那就是李宗主错了?
如若是这般。
那就是当时李宗主该说,且说完之后,这心灵缘法是该归于李宗主的。
方道士思索至此,一时着了念,眉头紧皱不已,看不明白这缘法。
也不知自己是坏了熊前辈的缘法,还是帮了熊前辈。
而与此同时。
黑熊精当看到方道士前一息行礼时,心里还颇有指点元婴真人的得色。
但在下一秒,当看到方道士心境出现问题的时候,还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后。
黑熊精就没了得色,反而赶忙言道:“道友若是在想我的缘法一事,那此事大可不必。
虽然莪不懂缘法,但我知晓我自己,更知道自己的心。
我向来是有包子就吃,没包子就不吃,对界主一事更是从未上心。
且道友在这次缘法中得了感悟,那这言告一事本身就是对的。
若是因为此事再着了念,那岂不是又丢了缘法?
我这不上心之事,道友又为何多想?
这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方道友,曾经的方道友只是练气,更不会神清之术,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
“这..”方道士经黑熊精一点,随即也恍然道:“谢熊前辈指点,是晚辈着念了。”
“嘿!”黑熊精看到方道士醒悟后,也随之一笑。
但随后觉得有点不太稳重,有点不太符合熊前辈的身份。
于是黑熊精又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着念,而是杂念。
我虽然不是元婴真人,但我经常和诸位容法之主言谈,知晓才入元婴之后,神魂容易生杂念。
这杂念看似无碍,但之后会影响出窍化元神,更会影响洞虚叩心。
所以无事不要乱想。
且今后遇到不会的事,想不明白的事,直接开口问就好。”
黑熊精说到这里,还又一叹,“你看四十年前,曾经我五洲的诸位元婴真人,心里从来都不藏事。
不会的直接就问,心里有火直接就发,心里的表情全都在脸上和话里,从不藏着。
这是老一辈的修道之法,你也是老一辈里掉尾巴的人,千万别和新一辈的修士一样,修着修着,真成了修行求仙,而不是问道修心了。”
‘嗒’方道士没有回话,只是郑重一礼。
黑熊精看到一位元婴真人向自己行礼,且这次心境还没有问题。
那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两息,又回忆曾经四十年前指点方道士的一幕幕场景。
等回忆落,黑熊精才满足的还礼道:“修道难,我等共勉。”
话落。
黑熊精亦想闪身消失,办足高人样式。
但想到方道士修为远高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动作,于是就摆摆手,就这么直白的迎着夕阳落影,如常人般步行远去。
方道士看到熊前辈有意离去,也没有挽留,而是行晚辈送礼。
又在这一刻,方道士望着林中落影下的熊前辈,望着熊前辈步行,再加上之前的指点。
他觉得曾经的前辈,果然还是前辈,这般返璞归真的步行,以及之前的教导,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但不论二人如何去想。
如何去讨论这界主之事。
其实二人也只是说对了一半。
因为‘界主之争’的更深层,其实是‘七窍之世’。
这百年内,这六人为最大的后起之秀,皆有化神之缘。
只是这些只有宁合与云鹤等人知晓。
且宁合等人也准备近来为小和尚赐完机缘之后,就前去找午宗主相商,让午宗主也进入这次‘七窍之世’,但不能插手。
因为午宗主的一名徒弟,就是七窍之人。
若是一位容法之主担心自己的徒弟,继而下场,那么另外五名七窍只能饮恨阴司。
要是再狠一些,午宗主也能将五人的魂魄贬于自己的无法天地,让其下一世不得修行,甚至可能浑浑噩噩永世,也苏醒不了前世记忆。
所以,得和午宗主说一说,后辈之事,前者就莫要插手了。
五洲内的容法之主虽然做事随心,但还是讲道理,讲道德的。
而随着时间过去,两月后。
在吴朝东境的一处林中。
身为七窍,但自身不知情的褚源,正在这林内待着。
他旁边还有毒蛇等邪修。
且如今他们也在这里等了两个月了,每日都轮换盯着远处一里外的运河大坝处。
可惜这般等了两月,也没吴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