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了山下小县的面商摊前,他也拿出了四十文钱,准备买一月所需的面。
谁知面商看到方道士,是熟络的笑着道:“听山下的人说,道长从城里都回来好几日了,怎么今个才下来买面?难道城里又有人送面,抢我老孙头的生意了?”
“好几日?”方道士听到这话,却是皱眉反问道:“今日是何时?”
“今日是腊月初三。”面商笑容更甚,“道长是不是回来后又闷在屋里看书,忘在日历书上划日子了?”
‘十二月三..’方道士一愣,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修炼,明明感觉很短很短,仿佛坐下,起身,就是一小会的事。
当看到天亮,他还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没想到自己竟然修炼了一夜。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整整四天!
他惊叹着这些,也忽然明悟了书中常言的百年岁月不过眨眼。
而也在方道士体会着这神异的修士生活时。
今日夜晚。
同样武功小成的南关少侠,却在镖局里请了两日的假,策马来到了距离坪城百里之外的井县。
又感受着策马飞驰时,迎面而来的寒风。
南关少侠身穿一身长襟,套着一件黑棉衣。
对于他来说,后天小成圆满的内力运转周身,已经不太惧怕这堪堪结冰的温度。
并且后天小成圆满的境界,若是闯荡江湖,也能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小名气。
只是在今日。
他策马百里,却不是想要找人试试身手,而是前几日在这县里押镖时,他打听到了三名仇人的下落。
他们皆是害死自己父亲时的凶手。
他们当时武功不高,行的是暗处放毒箭一事。
如今则是内力小成。
放在以往,哪怕几月前,他都万般不敢对付,怕自己死后再也没有机会手刃那几名主凶。
但今日不同以往。
每当想到这些,南关少侠都非常感激那位高人。
若不是高人指点,赐下机缘,他恐怕一辈子都要隐忍躲藏,慢慢在武行内打熬武艺。
哪怕是对付这些阴险小人,报仇之日也不知要何时。
不像是如今。
烈马、长刀,今夜就要手刃三名帮凶。
同时。
在南关少侠进入此县之时。
在距离县边的两里外。
一条巷子里的小院中。
相貌上有些上年纪的三兄弟,正在大院里喝着烧酒,畅聊着曾经的往事,说着曾经跟着山寨大当家的辉煌一事。
他们兄弟三人是一起入得山寨,在前些年山寨散伙时,也是一起回来的。
而如今。
他们是照看县内的一些赌坊,收取一些钱财。
此时他们又聊起这事,聊的兴起,不免大喝几碗。
其中一人还长叹道:“还是以往好,拉上弟兄们往山道上一站,票子银子就哗啦啦的来!
再瞧瞧如今,看着那破赌坊,这才能赚多少?”
“有赚的就好了。”另一人夹了一大口的菜,想要压压早已上头的酒气,“今日不同往日。你我都老了,武功不胜当年。
再说了,如今衙门查的紧..每过一些时日都上山清匪。
如今能留在山上的人,都是不大的小子,要么就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年轻好手。
放在咱们身上,咱们不一定能跑得过,估摸会被他们拉着垫后..”
“也是也是..”最后一人看似彻底喝大了,眼皮连连打架,好似要睡着一样,“有钱赚就好了..两位兄长还想那么多干啥?让我说,就这活便好..”
他说着,又准备去拿酒的时候,朦胧间看到两人身后的院墙外翻进一道轻巧人影,随后就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热。
还没等他伸手抹去,鼻间伴随着一股久违的腥血味道飘来。
随后‘哗啦’桌子滑倒,上面的菜肴酒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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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说话的那两名山匪,一个后颈被割开,摔趴在了桌上,另一人倒是直直站着,但脖子前透出一截刀刃。
被刀刃挂着,他身子才没有倒地。
南关少侠从他身后侧出身子,望向了醉意被惊醒的最后一人,“本以为你们还留有一些本事,没想到醉与不醉,这身功夫都是废的。”
“你!”最后这山匪心中惊惧下慌忙后退,又手忙脚乱的想回屋中取兵器。
南关少侠闪身出来,一刀横着斩去,山匪睁大眼睛的头颅从脖颈上落下。
趴嗒—
无头尸身与头颅先后落地,同样倒地的还有脖颈被贯穿的山匪。
他鲜血从脖颈处溅出蔓延,混合了旁边被斩首涌出的血液。
一时混合着酒水菜香,让发腥的血液也带有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南关少侠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刀上遗留的血迹,“送你们兄弟团聚,下去向我父亲谢罪。”
话落。
南关少侠便翻身出院,又压低身子,持刀戒备着出了院子。
冷风倒灌进两侧衣袖。
南关少侠贴着一侧院边,行走到出口巷子,当看到外面大街上一切如常,才脱下了染血的袍子,又收刀入鞘后,悄声混入人群。
再听着附近熙熙攘攘的声音。
南关少侠了望四周,回想着之前的一战,今日夜袭百里,报得部分父仇,手刃三名帮凶。
只感觉一口恶气从胸腹中吐出大半。
当真快哉。
一时他心境放缓,倒也不急不慢的回往县边,策马回城。
只是在路上行着时,他忽然感到脸上传来冰凉,本要戒备,一抬头,原来是天上落雪了。
不多时。
越来越多的精致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气温越来越冷。
南关少侠怕雪越下越大,倒也裹了裹衣物,加快了一些行程。
而在数千里外的一条偏僻山路上。
路边的一处荒废驿馆内。
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木柴燃烧声。
映着火光。
宁合捧着一本路上捡来的游记。
黑熊精是一边烤着新学的泥块包土鸡,一边望着屋外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