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有那位大人提带,咱们也能在城里开上一家酒楼!”
“结交他?”张员外一边走进库房,一边看到几位伙计刚出去,才向着护卫道:“区区一名城里管税银的文吏,又不是城里的金曹大人,只是为金曹大人跑跑腿。
但他官不大,架子不小。
八年前,来到咱们周县便吆五喝六,我看不惯这人,不想低三下四的结交他。”
“您看不惯归看不惯。”护卫首领无奈道:“可是这人彰显归彰显,但收钱后真的在办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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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官职低,但经过他的几年活络,咱们县里巴结他的两名掌柜,在他的活络下,于五年前都在城里开了分铺,稳稳压了咱们一头。”
护卫说到这里,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也不说了。
那四名伙计看到掌柜和掌柜侄儿好像在谈事,也是闷头掂起米袋子,快步离开。
等几名伙计出去。
护卫才接着道:“但我听说啊,那两位掌柜一开始等了两年,都对他不抱期望了。
谁知道这人真办成了,在金曹那里留下了两家价格不高,但位置不错店铺。”
护卫说到这里,发现张员外正看着眼前的米袋子,也不回话了。
不由得护卫顿了一下,才小心的问道:“大伯,您这后悔吗?”
张员外听到这话,看着自家的侄儿,又看到四周无人,继而也未隐瞒的感叹一声,“当时我自认为能闯出一片天地,不需要结交那位刘文吏。而如今,当然是后悔..”
“唉..”护卫也叹息一声,“上个月去城里,我专门找熟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得知那位文吏,如今已经接替了城里的金曹令,主管城里店面与商客的税收。
我琢磨着,几年前投靠这位文吏的那两名掌柜,这次怕是要水涨船高了。”
“只叹没把握好那机缘。”张员外摇摇头,“如今那位刘大人已是金曹,想要巴结他的太多了。
我这次去城里,是能托那两名掌柜帮忙引荐。
但如今能否巴结上,刘大人能否把你我看在眼里,就不是你我能说的算了。”
张员外话落,指了指前面的米袋,示意他接着搬。
护卫无奈把米袋放在张员外的肩膀上,随后也继续搬米。
而在张员外装车的时候。
他们言中的梁城金曹令,那位爱彰显的刘大人,却是被他们误会了。
实际上,刘大人不是他们言中的那般爱彰显。
反之,这位刘大人知晓自己一开始只是小小文吏,还无背景,如果低调一点,又怎能合纵连横,拉拢豪绅,悄悄组建自己的班底。
若不是这些班底帮衬,在这些年经常救济外来的流民与穷苦百姓,又在半年前金曹下位时,忽然一同发力,在暗地里帮他应得了声势。
再加上他本就资历很深,本事不差,得上任金曹与知府看重,他也当不上这任的金曹令。
如今,若是可以再上一步,城里的账房主簿位置可待,再往上,兴许就能进帝都述职,于户部就任,在朝为官。
如今三十六岁的刘大人,早已经把自己的人生策划好了。
而此时。
这位身穿官袍,样子像官员,气质却更像商人的刘大人,正在梁城一座宽敞的府邸内,招待四位梁城内的大员外。
同时,这四位满脸笑意的大员外,等来到正厅,看到府内下人都离开时,却从怀里分别拿出了四颗珍贵玉石。
按照这成色,加起来能值百金。
曾经身为金曹文吏的刘大人,经常接触城里各行当的他,眼光毒辣,当然能约摸出这些宝贝的价钱。
只是刘大人却没有要,而是向着四位带有讨好笑容的大员外道:“东西还是带回去吧,让外人见到不太好。”
“大人说笑了。”一位大员外看到刘大人不收,倒是连忙奉承道:“若不是大人提携,小人如今还在周县里鼓捣那些野兽皮毛,怎么会有今日?怎么能在城里开一家大当铺?”
“同是同是!”另一位大员外也在旁边劝说,想让刘大人收下,“我等几家的店铺,皆是刘大人一手操办。
如今这些玉石,也只是我等小小的心意。
再按照大人之前所言,店铺毛利的三成归于大人。
这些玉石,也只是在那三成上添一个彩头。
毕竟这些店铺若是大人亲手经营,不安排我等,那我等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啊!
再者说,若不是大人捧我,我又如何能置办一座酒楼?”
“是啊!”旁边的另外两位员外也在点头,觉得酒楼掌柜说的在理。
若不是刘大人,他们四人确实没有今日里让人羡慕的无限风光。
这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继续依靠这颗大树,那都得表明忠心。
而刘大人看到他们一心劝自己收下珍宝的样式,却是不为所动的摆摆手道:“我不懂买卖,你让我经手这些店面,我做起来也会亏本。
交于四位掌柜,也是看四位掌柜跟我多年,又为百姓做事。
所以今日我就说开了,三成利的事,我就不要了,毕竟我如今为梁城金曹,太多人盯着,以免留人话柄。
而这三成的利,你等可以把这些钱财,留一部分放进自己的荷袋子里,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因为这本身都是你等应得的。
但剩下的部分,若是有心,就多在各县外摆些舍粥摊吧。”
“这..”几人对视一眼,看到刘大人不为所动,并且已经吩咐好接下来的事以后,便也不再言说。
之后,他们只需要按着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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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做,或者敢中饱私囊,阳奉阴违,那么他们也知道什么下场。
因为之前除了他们四人以外,还有三人也是早早就跟着刘大人。
只是这三人比较贪婪,多次搪塞过去,不想出钱助穷苦百姓,继而被刘大人收了店面,并且还赶出了梁城。
有前车之鉴,他们自然不敢行阳奉阴违之事。
几人想着这些,又当看到刘大人没有其余的吩咐后,便告辞离去。
刘大人看到这几位城里的员外离开,却是揉了揉眉心。
和这些人打交道很难,非常难。
皆因这些人经常会拿来一些金银,时不时还会送来美女、奇珍。
他当然是喜欢的,也是非常心动的,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他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这些迷花了眼,沦陷进去,彻底忘却自己的初衷。
在他心里,初衷是更高的官,才能为更多的寒门弟子与穷苦百姓们,做更多的善事。
身为寒门出身,没有任何资源、学问也不是很足的他,为了这个初衷,多年来也只能利益交换,惯用合纵连横,行得虽然不是堂皇正道,可却一心为民。
但有时候他真的想忙里偷闲,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歇,而不是天天面对这样的闹心事,又让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误解。
可刘大人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