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致远开来的车。
齐越飞跑出去,纵身一跃,一手扣住了马的辔绳,另一只手扳住马头,双臂一角力:“吁——”
距离小轿车车尾不足半米,惊马终于停下来,一边用蹄子刨着地,一边咴儿咴儿的打着响鼻。
“怒拦惊马,这一手耍的漂亮!”
宁致远由衷的赞叹。
看到这一幕,孙大龙躲进人群。
他冒着被捕的风险匆匆赶来,本打算找机会除掉齐越,为弟弟报仇,现在这么一看,把握性不大。
至少,他没本事制住这匹惊马,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至极,力量、技巧、胆量,缺一不可。
孙大龙心想,只凭一把剔骨刀,恐怕不是这个狗特务的对手,弄不好,仇没报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齐越训斥车把式:“你也不看着点,撞坏了车,伱赔得起嘛!”
宁致远说:“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没事了,你走吧。”
最后一句,他是对车把式说的。
车把式连声道歉,牵着马车往回走,马车一来一往,在旺德福理发所门前留下了几道车辙。
宁致远盯着车辙看了一会,忽然开口说:“等一下!”
车把式充耳不闻。
齐越喝道:“叫你呢!聋了!”
车把式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胆怯的看着两人:“两位先生,不是说没事了嘛,这咋又不让走了呢。”
宁致远迈步来到近前,伸手拍了拍车上的竹器,转脸问车把式:“你的车上,到底装的什么货?”
车把式说:“全都是竹器。”
宁致远冷笑:“竹器?我看是铁器还差不多!还敢跟我装傻!自己看,车轱辘陷进去快半寸了!”
载重越大,车辙越深。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旺德福门口放着一个水盆,主要是给顾客洗手用的。
齐越洗了手也没擦,轻轻甩了两下,通过这个动作,提醒车把式该怎么回答——下雨导致土质松软。
宁致远面朝另一侧,看不到齐越在做什么。
束手无策的车把式,自认为无意中得到了启发,赶忙说:“嗐,这位先生,这些日子连雨天,土软的像一样,别说是一车竹器,就是空车上去,也得陷进去一大块。”
宁致远一想,车把式说的也有道理,凑近马车仔细看了一会,车上装的确实都是竹器,犹豫着要不要找人卸车,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