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宁盯着贤嫔，从她的话中窥到了当年宴清平战死沙场的真相，原来，泰禾帝才是幕后黑手。

贤嫔想必也参与其中，否则，她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泰禾帝看向周围的人，没有人敢直视他，全都垂首看地， 只有顾怀宁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目光里的失望灼痛了他。

泰禾帝迎着顾怀宁的视线道：“你也认为这样做是错的？”

顾怀宁毫不迟疑的点头。

泰禾帝怔愣片刻后冷静下来，道：“贤嫔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致皇子早夭，心思歹毒至极，今废除位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父皇，父皇三思。”赫连裕实赶紧跪在泰禾帝的身前求情道。

原本太子死后，赫连裕春、赫连裕实和赫连裕秋都有一争之地，二哥不见了，老四惹怒了父皇，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了，结果贤嫔出事了，自己也被牵累。

赫连裕实想不通为什么，怎么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贤嫔看到顾怀宁，恨声道：“你已经被贬，白衣之身，怎能随意出入宫闱？”

顾怀宁深知她的情绪早就失控好，这个时候也许能诈出点什么来，于是镇定开口道：“娘娘是不是忘记了金铃台的事？以为我当年年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贤嫔震惊的看着他，原来他都记得，这么多年在大襄也没有忘记复仇，也许，今日殷家的下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也未可知。

“娘娘这么惊讶干什么？月前，我在府中遇刺，行刺的是你们殷家的死士？身上有殷家的标志。当年金铃台，我娘死之前，有同样有殷家标志的人来过，后来伪造我娘自缢的现场离开。”

“后来几年之中，仍有殷家人追杀我，娘娘忘记了？不可能吧？”顾 怀宁这些话一部分是猜的，一部分是事实，就这样真假难辨的说出来了。

贤嫔今日是破罐子破摔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承认道：“是啊，想不到你这样命大，居然没死。”

贤嫔又笑道：“可惜，陛下当年是想接你回宫的，谁知慢我一步，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了。”

顾怀宁知道，当年是因为他跟着晏安平到了宫中，泰禾帝和贤嫔的人都查探不到，才没有踪迹。

如果没有晏安平，他可能真的活不下来。

赫连裕实震惊的看着顾怀宁，原来这个人的身份这么复杂，难怪父皇一直偏爱于他，是欣赏还是补偿？

泰禾帝冷声道：“还不拿下？任由疯妇胡言乱语？”

慕容下走到贤嫔身边，正要将她拿下，只见她拔出头上的金簪，抵在颈侧，道：“别过来。”

“母妃！”赫连裕实惊道。

慕容下停在贤嫔的身前，为难的看向泰禾帝。

顾怀宁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泰禾帝与贤嫔到底是夫妻多年，本也没有打算取她性命，然而她承认杀死顾怀宁生母一事已经让泰禾帝心中怒火盛，如今还以死相逼，更是没有多少耐心。

“臣妾没有什么可求，所作所为皆是臣妾一人之过，裕实是个好孩子，从来就不知晓这些事，只盼陛下不要迁怒于他。”贤嫔今时今日，已经算是众叛亲离，可唯有赫连裕实是她放心不下的。

泰禾帝念在贤嫔这最后时刻没有讨饶狡辩，遂她心愿的点头。

血色渲染天际，苍白之中唯有一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