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一个撅着啤酒肚的秃头男，是‘零度’的VIP客户，姓赵。清欢对他印象很深刻。

——他是一个大写加粗的S，每次带人出去过夜都把人往死折腾，因此很多姐妹都怕他点自己出台。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清欢在看到许意南的那一刹，莫名感到了心虚。

她低着头耷拉着双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许意南认出。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清欢莫名又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一面之缘而已，人家怎么可能还记得你？

就算记得，人家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是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想通之后，清欢又恢复了往日抬头挺胸的站姿，默默等待着客人们对她们进行挑选。

赵总是‘零度’的老顾客了，对会所里的姑娘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指着站成一溜的姑娘们嚷嚷着让她们做自我介绍。

清欢知道，这个流程是走给许意南看的。

因为剩余三个男人清欢在‘本色’见过很多次，在‘零度’也打过几次照明，都是老瓢虫了。

清欢个子高，她站在最靠里的位置，自我介绍自然也是最后一名。

在玫瑰、媛媛、安娜等人都做完自我介绍后，清欢也开始了自我介绍。

“老板们好，我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清欢感觉自己刚一开口，原本连看都懒得看向这边的许意南忽然将目光移向了自己，以至于她每晚都会重复好几遍的自我介绍突然就卡了壳。

两人视线相撞，清欢清楚地看到许意南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诧。

清欢再次感到了心虚，说话时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我叫……十七，我擅长……”

“好！十七！就你了！今晚就由你来服侍我们小许总！”

赵总忽然一拍大腿，笑眯眯地朝清欢递了个眼色。

清欢会意，并立马陪着笑朝许意南身边走去。

许意南连忙抬手制止：“我……我不用你服侍。”

此话一出，在座的几名中年男人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留着地中海发型的张总笑着拍了拍许意南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在许意南耳边语重心长地劝道：“哎呀小许总啊！你别这么放不开啊，你都成年了你还害羞什么？出来玩就开开心心大大方方的，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胖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王总在连续抬了两次腿都没能顺利翘成二郎腿后也跟着附和：“是啊小许，出来玩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再说了，我和张总赵总那不都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腾时间陪你出来玩，你这样做我们哪好意思再接着玩啊？项目的事咱们还没谈妥呢，这么早回去也没意思！你说是吧，小许？”

清欢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人摆明了是自己想找乐子，又不愿意寻一处清雅之地，但又不能把话摆在明面上说，只好欺负许意南这个年纪最小的“老实人”。

见许意南皮笑肉不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清欢索性大着胆子挤到他身边坐下，并端起桌前的酒杯，笑意盈盈地冲几人道：“谢谢几位老板照顾我的生意，我今晚一定好好服侍小许总。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走一个！”

清欢喝酒向来豪爽，几乎没有停顿，一杯酒便顺畅进了肚子。

气氛就此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