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坤宫中。
低低的咳嗽声,从掩映的帷幕里传了出来。
“娘娘,您今儿可感觉好一些了?奴才伺候您,好歹用一些吃食吧。”高明泰站在床帐外,苦口婆心,神色忧虑。
“不必,哀家心里有数,未必就到了那等地步,等天气和暖一些,自然就好些了。”太后的声音虽然虚弱,却还是波澜不惊。
她顿了顿,才低声道:“哀家不过是做出这个模样,好有一个借口回避人而已,你且放心。”
经过这一场,她心里对高明泰是愈发信服,对他有了几分真心。
况且如今她被皇帝名为修养,实则监控地送进这玉坤宫里,左右都是皇帝的眼睛,也只有一个高明泰和十九,是她能信任的了。
高明泰闻言,才放下心来。
“今日楚兮颜怎么样?”
“她依旧不肯松口,说是您这边先找了风水宝地,安葬了那一位,她才肯把东西交出来。”高明泰摇头,“不然,她说宁愿和那位一起死了……”
“这个贱妇!”太后的声音带了一些怒色,“十九那边如何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楚兮颜,把人逼着送到宫里来,可是她竟然还要和自己打擂台。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十九那边了。
高明泰望了望四周:“娘娘,十九那边紧急来了密信,说是有人跟踪了她。”
“皇帝的人?”太后眉心一跳。
温礼晏,真是她小觑了他!
这十年里,自己一边用病痛折磨着温礼晏道心智,一边用偶尔的母爱调教着他的性情,又禁绝他和外人的往来。
本以为总能把他养成一个,离开自己事事不行,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可没想到,那些年竟然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胆小怯弱。
太后忽而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背的感觉。
“十九说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来历,身手倒是不凡,以至于她现在行动受限,不敢轻易动身。”
“不行,哀家如今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她咳嗽几声,“让宫人进来,伺候哀家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