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令城经过简单的包扎治疗后,被盐丁押回了牢房中,其长子亢大智就关在隔壁,见到父亲气息奄奄地被抬了回来,不由隔着铁栅失声叫起来:“爹!爹!”
于是三人坐下,各自点了一碗羊肉汤面大块朵颐起来。
为首那名小太监神色古怪地道:“刚才人送到门口的,指名献给公公和两位大人,还让立即送进来,否则会误了大事。”
而知府洪文轩的老娘去年才刚过完七十大寿,当时亢令城的确送了一份厚礼。
林如海冷道:“你既然说根本不认识沈贯,与其毫无交集,如何又说无意间得罪他,如此自相矛盾,可见定是不实之言,来人,先打三十杀威棒。”
贾环不由暗皱起了眉头,亢令城一咬定是被冤枉的,抵死不认罪,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真的难以给他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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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大智犹豫道:“爹,那些人还毫无动静,不会是放弃咱们了吧?”
原来刚才那三份贺礼正是亢大勇送的,目的自然是警告姬进孝等人,以前收了亢家那么多好处,若不帮忙救人,后者会很严重。
“林如海非但不接受你们的宴请,回到衙门后还立即提审犯人,呵呵,这是要赶尽杀绝呢!”姬进孝阴声狠气地道。
一座别院中,姬进孝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而洪文轩和戴立二人则分坐于客座上,手里端着茶碗,同样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
“犯人沈贯,乃顾三麻子座下的七当家,外号毒书生。”沈贯低头老实地道,这货十分怕死,当初亲眼看着四当家张小北被一刀砍了脑袋,吓得立即出卖了亢令城,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积极充当污点证人,以冀保存性命。
亢大智松了口气,恨声道:“林如海竟下如此狠手,想屈打成招,真杠为读书人也!”
所以林如海一声令下,两名盐兵立即便上前把亢令城按倒,噼哩啪啦打了三十大棍,打得后者皮开肉烂,屁股至下的大腿一片血淋淋,当场就晕死过去。
亢令城沉声道:“先不管此子,等脱了此难再想办法收拾他吧。至于厉山,他是识得厉害的,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除非他不要命了……不过,正所谓夜长梦多,时间一长,的确容易节外生枝,得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亢大勇点了点头道:“送到就行了,想吃什么自己叫。
林如海点了点头,一指亢令城道:“伱可认得此人?”
亢令城父子两人正低声嘀咕着,四名盐兵拿着水火棍和铁链打开了亢大智的牢门,喝道:“犯人亢大智出来,林大人提审!”
为首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对方留下东西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如海命盐兵端来一盆冷水,哗啦地淋下去,将亢令城浇醒,冷冷地喝问道:“亢令城,你认不认罪?”
至于扬州卫指挥使,此人比较好色,基本上隔两年就纳一房小妾,每一次纳妾,亢令城都会送一份不菲贺礼,甚至戴立有两房小妾还是亢令城送的。
亢令城冷哼道:“他们敢,想吃干了抹净,门儿都没有,他们若敢见死不救,那便别怪我亢令城鱼死网破,放心吧,那帮家伙怕死得很,指不定比咱们还急呢,再坚持几天,他们定然会采取行动的。”
姬进孝那份贺贴的大意是祝他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而洪文轩那份贺贴则是祝他老娘七十大寿;戴立那份更奇怪,是恭喜他新纳了一房小妾。
亢大智低声道:“话虽说如此,但时间一长,只怕会出意外,别的不说,就是厉山这伙人,平时也替咱们家干了不少脏活,若是供出来,咱们父子二人只怕也要性命难保。”
沈贯嘿嘿冷笑道:“亢员外年纪也不算老,记性却不咋的,去年咱们还见过面来着,而且亢员外与顾三麻子往来的书信,多出自本人之手,还妄想否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