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芝龙也回来了,正在那吃饭,笑道:“子明,这次上套了吧,老黄和老李这招已经骗了大家不少酒了。”
贾环不由恍然大悟,难怪黄聪和李白度扭打起来,这些家伙竟无一个相劝,还在那看热闹,敢情都曾吃过这亏。
“哈哈哈,贾师弟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改日我们再请客赔罪。”李白度哈哈笑着,一边把酒坛打开,每人给满上了一杯。
黄聪举杯道:“来来来,如今有酒了,大家敬贾师弟和卢师弟一杯,权当给两位师弟接风洗尘,待散学回城了,本人作个东道,再请两位到酒楼痛饮。”
众人纷纷举杯向贾环和卢象升敬酒,二人欣然举杯相迎,虽然被摆了一道,但贾环并没生气,反而觉得这种气氛不错,倘若这些都是古板迂腐的书呆子,那才叫无趣。
很快,一坛桂花陈酿便全进了众人的肚子,大家酒意微醺走出了饭堂,彼此关系也更加熟络了,一边吟诗作对,一边高谈阔论,踏着满天的晚霞返回宿舍。
“张师兄,大师兄没事吧?”贾环拉着张芝龙低声问道。
张芝龙犹豫道:“应该没事,吃了晚饭便睡下了。”
“那就好。”贾环点了点头。
众人回到宿舍,稍微洗漱一下便上炕睡觉了,也没人洗澡。贾环虽然习惯了天天洗澡,但大冷天的倒也不是非洗不可,只用毛巾擦一擦手脚便也上炕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大家又都争先恐后起床晨读,吃过早饭后赶往讲堂恭候山长的到来。
约莫早上七时半,山长孙承宗便准时踏入了讲堂,先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贾环,微微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便开讲吧,今日第一讲……”
话音未下,却见一人扛着桌椅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歉然道:“山长,我来迟了!”
众人不由都愣住了,因为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柳毅。只是此刻的柳毅已经把满脸的胡碴剃了,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束起了发髻,并且戴上儒巾,还穿上了举人长衫,整个人精神奕奕,焕然一新,跟昨日判若两人。
孙承宗眼中异彩一闪,问道:“守正决定明春下场参加春闱大比了?”
柳毅点了点头。
孙承宗笑道:“善哉,且坐下听讲吧!”
柳毅忙寻了个空位将椅桌搁下,然后正襟危坐,气质沉静,温润如玉,一如当年。
张芝龙见状自是高兴极了,凑到贾环耳边低声道“全赖子明兄昨日那幅画像啊,哈哈,等散假后我请你到醉颜楼喝花酒,睡最红的粉头,决不食言!”
“滚!”贾环无声地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