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琳不以为然地耸肩道:“这有什么的,之前在扬州,三爷领兵剿匪,人家还不是女扮男装跟弟兄们同吃同住的。”
平儿正容道:“以前是以前,府里也不是军中,如今可不能由着你的性来,就像昨日那般,若被拿了错处,立规矩倒是轻的,指不定还要打板子,甚至撵出府去,岂不让咱们爷为难?”
曼达琳耷拉着脑袋道:“好吧,我听平儿姐姐的。”
贾环不禁好笑,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洋妞有时任性起来连自己都不怕,倒是平儿治得住她,轻咳一声道:“昨晚宿在书院里,没得洗澡,估计那床铺也没清理干净,早上起来只觉痒痒的,曼达琳且去弄些热水,我要泡个澡。”
洋婢顿时眼前一亮,愉快地去了。平儿无奈地白了贾环一眼道:“三爷伱就宠着她吧,我不过是说她几句,你就想法子帮她支走的。”
贾环笑道:“那里,我是真的身上痒,要不平儿姐姐你陪我一起洗吧!”
平儿红着俏脸道:“让曼达琳服侍三爷吧!”
“一起服侍也行啊,嗯,两个人服侍洗得快点!”贾某人恬着脸道,一边把俏婢拥入怀中,那手也熟练地从袖口伸了进去。
俏婢倾刻被作弄得面红心跳的,轻啐道:“好祖宗,饶了我吧,人家几日不方便呢。”
贾同学顿时像被兜头淋了一桶冷水,平儿吃吃地低笑道:“曼妹妹这几天好像也不方便!”
贾同学顿时被兜头淋了第二桶冷水,苦着脸道:“你们商量好的?”
眼见某人沮丧的样子,平儿既好笑又不忍,把心一横,凑到贾环耳边低语了一句,后者顿时眉开眼笑,点头道:“这个好!”
约莫两盏茶功夫,曼达琳便把热水弄来了,将浴桶装满,然后把屏风拉开,二婢齐上阵,也不知是如何服侍的,反正大半个时辰才洗完,地上也汪了一大片水渍,好不容易才清理完。
且说贾环换上了衣服,正神清气爽地坐在梳妆台前,由平儿服侍梳妆,一名婆子进来禀报道:“三爷,刚刚东府的蓉大爷着人送了三盆十分漂亮的花儿来,您看要不要收下?”
婆子一边说,一边将一张贴子递过来。
平儿接过贴子转递给贾环,一边问道:“什么花儿,可是梅花?”
婆子摇头道:“若是梅花,一点也不稀罕,奇就奇在竟是三盆白海棠,啧啧,奴婢活了这几十年,又托生在咱们这种大富大贵之家,什么花儿没见过?唯独这冬天盛开的白海棠是第一次见,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白海堂一般盛开在夏秋之间,冬天盛开确实鲜见,当然,如果是有温室大棚的现代,那倒不算什么。
贾环接过那帖子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环叔台启:
侄儿近日奉命搜罗年节摆景的花卉,无意中搜得三盆白海棠,想那玩意只盛于夏秋间,寒冬得见,实属稀罕,侄儿近日蒙受环叔大恩,正日夜思报却不得法子,见此稀罕物儿难得,遂花重金买下,送给环叔赏玩,还望环叔千万要收下,侄儿亦可寥表寸心。
不俏侄儿贾蓉拜上。
贾环看完后不禁哑然失笑,贾蓉这小子肚里的墨水有限,这帖子的文法不伦不类,但意思也算读得通,更难得是知恩图报,这点倒是比他的老子贾珍要强,倒是不枉自己帮他一场。
贾环把帖子合起来,吩咐道:“把花儿抬进来吧,就说东西我收下了,谢过蓉哥儿好意,但下不为例。”
又转头对平儿道:“平儿姐姐,取些钱来打赏!”
平儿忙取了一百钱给那婆子道:“这一百钱是赏你的,另外这三吊钱赏给那些抬花进来的小子。”
那婆子领了赏钱便喜滋滋地去了,稍倾,三盆白海棠便被抬了进来,果然大冬天的竟然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如同满盆冰雪一般,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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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啊!”曼达琳惊喜地掩住了小嘴,平儿也是目炫神迷,喜道:“这白海棠竟比应节的还要好看,真真稀奇!”
贾环心中一动道:“平儿姐姐,回头你送一盆到老太太那儿,就说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