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赖大家的福身退了下去。
此时的荣国府荣禧堂内,贾政、贾赦、贾珍、贾琏、贾蓉等贾氏一族的成年男子齐聚,人人神色凝重,惶恐不安。
“老爷,宫里可有消息传出来?”贾珍忐忑不安地问。
义忠亲王老千岁说没就没了,最恐惧的自然要数贾家之流的勋贵家族,天威难测啊,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呢!
贾政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消息,众人的内心便更加不安了,尤其是贾赦,因为义忠亲王所涉及的罪名之一就是转卖盐引牟利,而贾赦也干过这种事,虽然获利不算多,可一旦被查出来,恐怕照样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以东林一系为首的文官集团正在兴头上,趁着那股势疯狂攻击旧勋贵集团,听说弹劾的奏本已经堆积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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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场之中,官职最高的就要数贾政,所以大家都等着他拿主意,然而贾政本就是才能平庸之辈,此刻也没什么好办法,沉吟了良久才叮嘱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尽量少出门,行事需谨慎低调,切莫与他人争执,等过了这段非常时期再说。”
贾珍贾琏等人均凛然应诺,忐忑不安地离开了荣禧堂。
…………
贾环的担心并非多余,一场暴雪过后,运河确实冻住了,薛家所乘的船只被困在距离通州城约莫五十里外的一处河道上。幸好经过一番打听得知,附近有一座小镇,于是决定弃船登岸,只留数名家仆看管船上的财物,其余人等全部到镇上的客栈投宿。
由于昨夜的一场大雪,积雪过膝,道路极为难走,尽管小镇离得不远,但众人还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抵达镇上的客栈。
且说薛姨妈、宝钗和宝琴等人在客栈入住后,都累得七荤八素的,草草吃完晚饭,稍稍梳洗便睡下了。
第二日,薛姨妈把钗琴二女叫到房间,满脸忧愁地道:“这场大雪下得不是时候啊,若是再晚一天下,咱们如今都到通州,现在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宝琴安慰道:“婶娘莫急,指不定太阳一出来,雪就化了,运河也解冻了,倒不如在这小镇上安心多待几天。” 薛姨妈苦笑道:“瞧瞧着这天色,也不知几时才能放晴呢,保不齐再来几场雨雪,运河就彻底冻实了,到时想走也走不了,唉!”
宝钗温婉地道:“妈妈你着急也没用,如今积雪过膝,马车也不好使呢,咱们也算幸运的了,至少还有客栈可以栖身,若是困在船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薛姨妈笑叹道:“罢了,也便在此安心等几天吧,但愿天公作美才好。”
于是乎,薛家众人便在小镇上暂时住下了,结果一住就是五天,直到第六天才放晴,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但运河还是冻得硬梆梆的,恐怕还得晒几天。
冬月二十八日这一天,薛蟠拿着一份邸报跑进了房间大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
薛姨妈吓了一跳,问道:“又哪里不好了?莫不是咱们的船失盗了吧?”
由于这次是举家搬迁入京,薛家把几乎能带的财物都带上了,若是遇上盗贼,损失将十分惨重。
“比咱们的船失盗还要不好,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事了!”薛蟠惊恐地道,一边把邸报递了过去。
薛宝钗忙接过邸报一看,俏脸登时微微色变,薛宝琴也是掩住了小嘴。薛姨妈不识字,急忙问道:“怎么了?”
薛宝钗将邸报上的消息轻轻念了一遍,薛姨妈听完后也脸色发白,心惊肉跳地道:“这……那可是亲王啊,这就……唉,但愿不要连累了你们舅爹和姨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