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薛姨妈又让人暗中送了两千两银子给贾雨村以示感谢,一来二去,竟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赔一万两银子给那赌场了,既免了后来的一场风波,又不必欠那贾雨村的人情。
薛家家财百万,几万两银子倒是赔得起,只是薛宝钗最担心的就是薛蟠招惹到那些惹不起的人物,给薛家招来灭顶之灾。
所以,薛宝钗如今一听什么大客大生意的,便禁不住心神不安,一边处理丧事,一边派人全城寻找自己那混账大哥薛蟠。
当薛宝钗暂时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走进婶娘生前的房间时,堂妹薛宝琴正伏在薛姨妈怀中悲恸泣啼不止,薛宝钗只好又上前温言劝慰了一番。
当灵堂布置好时,已然是华灯初上了,薛氏二房太太的棺椁摆在灵堂上,设了香案供人凭吊,发丧后,各路亲戚也陆续赶来了,正是哭声震天,愁云惨淡,各路和尚道士的诵经此起彼伏。
偏生这个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薛蟠闯进来了,随行的小厮家仆拉都拉不住。
“谁敢拦我,嘿,哪来的秃驴和牛鼻子老道,念的什么破经,敲的什么破木鱼,吵……吵死人了?给薛大爷我滚出去!”薛蟠脚步踉跄地闯入诵经的和尚堆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拍拍这个光头,又敲敲那个光头,弄得鸡飞狗跳,啼笑皆非。
薛家的奴仆和上门凭吊的亲戚纷纷上前劝阻,但薛蟠这货酒品实在不乍的,此时酒意上头,见到那么多人来拉自己,反而更加来劲了,越发的闹腾起来,直奔灵堂正中的材棺,大喝道:“谁摆这么一副玩意在此,忒晦气了,
且看薛大爷砸了它。”
霍——那还得了!
此言一出,把大家都吓坏了,那些小厮此时也不敢留手了,扑上前死死把这混货压在地上。
“奴几辈养的,反天了你们,撒手,不然仔细你们的皮。”薛蟠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蟠大爷,那是二太太的灵柩啊,动不得呐,您就是扒了奴才们的皮,奴才们也不敢撒手啊。”薛蟠的长随小厮们,一个个哭丧着脸。
正闹是不可开交之际,薛姨妈和薛宝钗终于赶到了,眼见如此情形,薛姨妈气得差点吐血,颤声喝道:“孽障,喝了几斤马尿便撒疯,还不给我叉出去,快叉出去!”
“谁敢动我,谁敢动我,活得不耐烦了?”薛蟠又自大声嚷嚷,把薛姨妈和宝钗都气得不轻。
“大哥,别闹了,你想气死娘亲吗?”薛宝钗虽脾气好涵养好,此刻也是气得声音发抖,杏目圆睁,银月般的俏脸煞白。
那薛蟠醉眼朦胧,倒是认出了薛宝钗,笑道:“好妹妹你咋穿成这样,多晦气呀,嘿嘿,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哥哥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你听我说……嗝!”
薛蟠这货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一股薰人的酒气随即散发开来,薛宝钗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悲凉,哪里还有心情听这混货吹嘘,叫来几名强壮的家仆将薛蟠强行押了回房。
薛姨妈又羞又气,心中悲凉,直摇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让大家见笑了。”
薛蟠本来就有呆霸王的外号,今日这样一闹,又多了个薛大傻子的浑号了。
且说那薛蟠,被架回房间后倒头便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转,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呼五喝六的召人来侍候。
过了许久,始见婢女香菱端着洗脸盆匆匆走进屋来,薛蟠不由勃然大怒,戳指骂道:“小娼妇,又跑哪勾野汉子去了,听不到你主子叫你?”
香菱便是薛蟠当年打死人抢来的美婢,如今十六七岁的年纪,出落的越发的水灵了,明眸皓龄,眉心有一点红色的美人痣,其容貌之美,用原着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像东府蓉大奶奶的品格,亦即是跟秦可卿有点相似。
且说香菱刚端着水进来,突然被薛蟠指着鼻子大骂,不由吓得一哆嗦,面盆滑落,那洗脸水浇了自己一身。
薛蟠身上也溅了一些,气得他一脚就把香菱踹倒在地,骂道:“该死的小娼婢,想谋害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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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婢子不是故意的!”香菱呜的一声便哭起来。
薛蟠撸起衣袖便欲上前再揍,忽见香菱衣裙湿透,窈窕青春的娇躯若隐若现,又哭得梨花带雨的,竟然心中一热,生出恣意狎弄之心来。
话说薛蟠这人生冷不忌,男女通吃,又有喜新厌旧的毛病,当年之所以打死人也要把香菱抢到手,固然是看中香菱是个美人胚子,但也有争强斗气的成份,把人抢到手后反而不猴急了,本打算养几年,等其身体长开了再享用,结果这货终日眠花宿柳,又交了一群走旱道的“好朋友”,竟无暇顾得上身边这朵美丽的家花,现在突见香菱湿身的诱人样子,倒是突然来了兴趣。
“混账东西,昨日醉酒大闹你婶娘的灵堂,现在刚醒了又打婢女,你如此能耐,不如连娘亲一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