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筐顿时慢慢地往下陷,众人不由一惊,但稍倾,竹筐便停止了继续下沉,左大寿还用力在筐里跳了两下,依旧稳稳的。
“瞧,哪里沉了?”左大寿从莫老实手中夺过另一只竹筐扔到前面,一迈腿便走了进去,然后转身再拿第一只竹筐扔前面,如此交替轮换,一直走到沼泽地的中央,然后又安全走了回来。
在场一众将领见状都面露喜色,纷纷竖起了大拇指。那莫老实随后也学着尝试了一遍,不过他动作不熟练,多花了一倍时间才走了个来回,期间还弄翻了一只竹筐,差点便遇险,弄得满身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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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玩意好像真的管用哦。”莫老实抹了一巴脸上的烂泥,憨笑着道,活像一头刚从泥坑里打完滚的河马,让人既好气又好笑。
“知道了,还不退下,丢人现眼!”张参将没好气地斥道。
于是莫老实屁颠屁颠地退了下去。
张参将对着贾环拱手道:“左百户这个方法确实管用,是末将孤陋寡闻了,还请环三爷不要介怀。”
贾环微笑道:“无妨,事关弟兄们的生死,严谨些总是好的,张参将此举并无不妥。”
张参将闻言再次拱手一礼,便不再言语,贾环的大度让他有点惭愧。
接下众人再次回到船上,贾环对着一众将领朗声道:“刚才已经验证过左百户的方法可行,正好后日将是月圆之夜,据我观察,后日黎明之时会有一次大涨潮,届时岛上的大部份沼泽会被潮水淹没,倒是正好适合咱们偷袭。”
此言一出,在场诸将均目露疑惑之色,虽然常在海边的人家都知道月圆时会涨大潮,可是每个地方的涨潮时间都不一样,贾环为何如此肯定,崇明沙黎明之前会有一次大潮?
贾环并未解释,继续道:“赵千户,你明日负责搜集竹筐和竹篮等物品,有多少准备多少,实在不够,多收集些木板干草也行。”
那赵千户正是高邮卫旗下的一名千户,闻言拱手道:“末将得令。”
“冯大哥和左百户,你们各率一百精锐,待后日黎明涨潮时乘小船悄然由南北这个方向登岛,不得有误!”
冯紫英和左大寿均凛然应诺。
贾环最后将目光投向张圭章,郑重地道:“明日日出之时,张参将请率部继续从正面佯攻,尽量消耗贼人的弹药和精力。”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贾环此时指挥若定,所有命令都下得十分合理,张圭章总算明白此子并非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纨绔之流,所以拱手道:“本将必竭尽所能。”
第二日,众将便按照贾环的命令各行其事了,赵千户带人搜集竹筐竹篮等物品;冯紫英和左大寿各挑选了一百名精兵,在附近的沼泽中练习用竹筐走路;而张参将则率领水师对崇沙继续发动进攻,消耗贼人的精力和物资。
且说昨晚官兵撤退后,金牙狗便命手下的贼人重新修复了被焚毁的水寨,而且岛上的防线也重新加固了,所以丝毫也不怵,底气十足的迎战金陵水师的进攻。
这一场激战从早上打到傍晚,金陵水师最终无功而返,尽管同样烧毁了贼人的水寨,但始终没能踏上岛一步,比昨天还不如!
此刻,金牙狗站在岛上的高处,指着金陵水师撤离的船只啐了一口,嚣张地大笑道:“正规水师的战力也不过如此,能奈我何,一群吃皇粮的废物,哈哈哈!”
朱晋斧和朱晋钺兄弟犹疑地对视一眼,只听前者皱眉道:“有点不对劲!”
金牙狗收住了笑声,问道:“老九,哪里不对劲了?”
朱晋斧道:“官兵今天看似声势很大,但进攻力度明显远不如昨天。”
朱晋钺点头道:“确实如此,有点佯攻的味道,其中必有诈。”
金牙狗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想多了吧,官兵昨日死伤惨重,连锦衣卫指挥使易洪都被老十你一箭干掉了,士气大受打击不是很正常吗?”
朱晋斧一听,似乎也有点道理,不过还是提醒道:“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提防官军今晚夜袭。”
金牙狗哂笑道:“他们想屁吃,白天都攻不进来,晚上更是不可能,除非嫌命长……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