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幼时,他还偶尔出现下来看望一番,并且送些简单的衣食住行之物。直到二十年前两人岁至总角,他留下些许农耕之物并叮嘱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再现身。
两人的农耕生活总是寂寥。这些他们试过破门离开浮生院,可这道从院外看起来腐败不堪的木门,想从里面打开却是无比艰难。
二人又试着沿盘旋山道向上攀登,然而当他们就要登上下一个平台之时,便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拦了下来。
经过无数次无谓的挣扎之后,他们也接受了被困在此地的命运。积极的按着师父留下的嘱咐勤耕不辍,倒也颇有了几分田园风光的宁静。
他们本以为此生就要这般安静的生活下去,直到挚启二人的到来。
“你们真的就在这里种了二十年地?”挚启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是两个真正农夫。
“是啊,师父离开时曾说只要处处用心,事事皆可修行。虽然我们到现在也不明白何为修行,劳作之时也颇为艰辛,但无论种花,种粮还是养鸡,都是十分快乐的事。”
“那他没有说何时可以离开?”
“说过。师父曾言若是哪一天有新人出现,便是我们师弟师妹,也就到了去往更高处的时候。”柏渊说着指了指头顶。
“更高处?”挚启跟随柏渊指着的方向看往高处,除了偶尔伸出来的屋角,依旧只有一片强光。
“如果师父说的没错,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而这片院子将会留给你们。”
“留给我们?莫非我们也要在此地种地二十年?”
想到此处,挚启险些惊得跳了起来。他如今还不到十六岁,却早已见识了南朝与修行界的炫彩多姿,若让他困在方圆不过数丈的地方做二十年农夫,是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种地也没什么不好,这些年我们置办了不少实用的工具,还攒了许多种子。只要稍用点心,用不了多久便能丰收。”
柏渊说罢就要进屋给挚启二人展示一番自己劳作的成果,挚启赶忙摇了摇头。院中的花草与作物长势极好,可依旧无法激起他们在其中耕耘的欲望。
头顶的光源渐渐暗了下来,预示着黑夜即将到来。为了表示对新人的欢迎,柏渊与千影用自己种植的粮食中最好的一批招待了两人,甚至还在为数不多的家鸡中杀了一只作为主菜。
挚启虽然对这些吃食的成长过程不太感兴趣,但对丝毫不影响二人对它们上桌后喜爱。一顿狼吞虎咽将食物消灭殆尽,他们一扫进入潼川后的苦寒疲乏,也迎来了柏渊与千影十分自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