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此次来到蜀地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里不同南朝其他地方的美食。尤其是间生客栈的那道盬子鸡,其鲜香嫩滑令人回味无穷,成为了两人每到一地都会询问的吃食。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处名为观丰的小镇,挚启照常在街上问了一圈,可这次他们不太走运,镇上并没有会这道菜的厨子。
“今天怕是吃不上什么好菜了。”
无功而返的挚启有些沮丧,再加上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今夜注定过得不太舒坦。
“姑姑曾言修行者不该偏爱口腹之欲。”
“那是她没来过蜀地。”
“不过这里的菜肴的确很好吃。”
两人同时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馋鬼模样,彼此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他们不远处便是镇上唯一的客栈,陶真见状笑得更加大声。
“我们今天不得不留宿客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要不我们还是照旧?”
“大晚上的放着客栈不住,到镇外往深山老林里钻,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而且该来的躲不过,不该平白糟践了自己。”
挚启诧异的转过身认真的打量着陶真。他从来没想过一直长在陶家与偌寒涧长辈呵护下,在几个月前还未经历过多少起落的陶家小姐,竟然会生出如此豁达的感慨。
“冲你这句话,今晚不走了。”
挚启与陶真为了绕开渝州城,特意选择先南下再西行,以此避免与玄家再生瓜葛。观丰镇便是两人南下路上的最后一站,明日他们将启程西行,寻找浮生令指引的地方。
两人在十余天的路途上逢城便入,却从来没在城中睡过一夜。因此虽然吃得不错,但从来没有踏实的睡个安稳觉。如今坐在客栈中,想到晚上能有棉衾裹身,连挚启自己都觉得是件难得的美事。
观丰镇是个深嵌在山林中的小镇,镇上的百姓不多,来往的生人更少。如今才入夜没多久,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多少灯火。
挚启两人的突然到来,让已经准备入睡的客栈掌柜十分惊讶。山中路途险峻,大多数来往的路人都会选择白日里早早的入店打尖,鲜少有天黑后冒险赶路之人。
将店中仅剩的吃食端上桌,目睹了两位年轻男女的狼吞虎咽之后,这位年迈的掌柜正准备催促他们早些休息。谁知刚迈出一步,又有一位夜行之人将门外的黑暗送进了客栈中。
“今夜可真是奇了,居然有三位赶夜路来的外客。”
掌柜嘴上念念有词,手脚也不含糊,把已经收拢起来的长凳重新摆到桌旁,很快便引着这位一直皱着眉头的中年男子坐了下来。
“好叫客人知晓,今日最后的吃食都给先来的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