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几位大师从外面捡回来的?”
殿中诵经的小僧人,大的与挚启两人年纪相仿,小的才不过记事的年龄。若身在俗世,当正是读书学艺的时候。
“大多数是,不过也有穷苦人家出身,送到寺中来的。”
“好好的一家人,为何要将孩子送过来剃度出家呢?”
陶真出身在修行世家,除却建康城与偌寒涧外又极少在外走动,对于俗世百姓疾苦更是知之甚少。了晴似乎也是听他人提了两句,并不明白其中道理。挚启想起了俗世过往,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时间三人六目相对,竟然沉默了下来。
“为何同泰寺中老的老,小的小,就没有几个正值壮年的僧人。”
陶真见着没有人能解答,转而问出了一个也困扰着挚启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问过师祖,师祖说觉字辈的弟子大多红尘惑业,无法修得无为安乐果,都下山寻找真我去了。”
了晴将从子行等人口中得来的佛偈一一道出,听得挚启两人也是如坠云雾间。不过看着同泰寺日薄西山的破败景象,再想想不远处秦淮河上的莺莺燕燕,这些出身穷苦的弟子们若有机会,必然都会想体验一番山下的勃勃生机。
放走了脸色渐渐平复的了晴,挚启两人转了几圈之后也觉得无趣,便在正殿的蒲团上盘坐下来。任由听着恼人的诵经声入耳,试着去读懂众僧口中的佛语。众人的言语虽然有些含糊不清,却有着独特的韵调,不多时便念得挚启与陶真昏昏欲睡。
脑中记着子行静坐的嘱咐,挚启试着保持清醒。可随着他习惯了众僧人的韵调之后,即便自己刻意不去听,也无法阻挡这些声音钻入自己耳中。
他在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彻底睡去,临睡之时他还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四周佛像的目光在直直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