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玄杳嵊居然会在一片湖中!”
四人的正前方,是一片满目皆白的洼地。空荡而平坦的积雪覆在上面,宛如一张巨大的雪白棉被盖在地床之上。若不是其中有一条破开了冰雪的河道,还有不少来往忙碌的渡船,乍看之下都难以辨出这是一片湖泊。
渡船悠悠朝岛行,而湖中小岛之上,一座高耸的翠绿山峰拔地而起,直插天际。在连番大雪的时日中,山体上却没有一片雪花停留,似乎上天都无法遮挡其向生的决心。
挚启四人只是在湖边伫立,都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浓浓生机。湖中岛,岛上山,山欲破青天,真是一番令人惊叹的景象。
“如此景象,毕生仅见,玄杳嵊果真不凡!”
这是挚启发自内心的赞叹。这些年他游历南朝,也算见识不少大小宗门,名山大川,但像玄杳嵊这般不避俗世,于湖岛之间尽显凌云之志的,的确与其他宗门大不相同。
来往不息的渡湖之人对呆立的挚启投来异样的目光,但见到他身旁的榆婧时,都会面色肃然的恭敬行礼。
隐忍了几天的雪花开始缓缓飘落,一片落入挚启脖颈之间,突来的寒意将他从震惊中唤醒,可当他见到来往不停、驻足行礼的年轻修士时,又险些失了神。
“榆姑娘,这些是?”
“都是门中往来的弟子,玄杳嵊不避俗礼,所以年关之时都会将门人齐聚山中。他们是游历归来,或者奉命下山采办之人。”
“看来我们赶上了最热闹的时候。”
四人下马登船,渡口上排队的弟子们立马让出了一条路。渡口的摆渡船并不多,在这段最繁忙的日子里,等渡之人都排出了半里有余。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敢离开水道踏冰渡湖。
据榆婧说,玄杳嵊对这条规矩执行得极严,即便是可以凌空虚度的命境修士,到了此处也需要乘船渡湖。
四人同乘一船,沿着开凿出来的湖道前行,两旁还不时飘来浮着的碎冰告诉他们时正寒冬,可眼前翠绿如春的景象又给人一种冬日已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