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的夜色初降之时,陶府的一位下人匆匆出门,不到半个时辰又匆匆返回。然后借着夜半的峨眉月色,悄悄潜入了西院中。
此人在陶家已经服侍了近三年,对院中的一切十分熟悉。陶家客人本就不多,如今的厢房中更是只住了一位去而复返的年轻人。
他悄悄来到客房门口,将窗纸刺破之后看向屋内。他已经打听清楚屋中是位修行者,而且正在闭关当中。
屋内的情景也和他预想的一样,屋中人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客房中央,眉头微皱的样子,显然是到了修行的紧要时刻。
见到里面的人没有察觉到自己,他从怀中摸出两颗大小不一的圆球,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瓷瓶握在手心。再次确认了一遍对方没有动作之后,他小心的将窗户的纸孔撑开几分,然后将手中的三件东西猛地扔了进去。
“啪!”
预想中的几种动静里,只有瓷瓶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躲在一旁的他蹑手蹑脚的再次走到窗前,里面的景象被弥漫的迷烟遮盖,他赶紧掏出浸湿的面罩捂住口鼻。等待了片刻之后,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摸索着来到方才屋中人盘坐的地方,可并没有见到本该晕过去的身影。接着他又在房中四处搜索,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察觉到不对劲的他萌生了退意。
可就在他转身之时,一道灰影“嗖”的一声从他眼前划过,吓得他“蹬蹬蹬”退出几步,撞在硬物上才稳住身形。
当他扶着身后的硬物试图起身时,却发现这东西居然还主动将他扶了起来。心中忐忑的他缓缓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张最不愿看到的脸。
“你是在找我?”
挚启握着两颗圆球在手中把玩,戏谑的看着因腿软再次倒下去的陶家下人。
“你!你!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文,却被房中的迷烟入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陶家人来得很快,将晕倒之人抬走,又给挚启换了间屋子之后便退了出去,没有在半夜惊扰客人休息的意思。尽管发生了下人谋害客人之事,挚启也是在第二日清晨才见到一脸不悦的陶源。
“他死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倒也不用过多解释。
“死了?”挚启瞪大了眼睛。
“你这什么眼神,陶家可不会滥用私刑!关在房中还来不及问话,一早去看的时候就死了。”
看得出陶源的郁结除了对下人背叛的不喜之外,还有对其暴毙的愤怒。堂堂建康城两大家族之一,居然生出这等有辱威名之事,着实让他这个家主丢尽了脸。更让他憋闷的是明知对方是谁,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