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启,求你放过我父亲!”
“父亲?”
挚启看着剑尖上的季穗,明白了他与季芸的关系。但他想起自己父亲的音容笑貌,那一丝清明又淹没了下去。
“你父亲尚在你眼前,而我父亲却已死在厝叶园手中!”
“此事于我父亲无关,自几年前母亲意外去世之后,他便一直在园中潜修,从未出过山门!”
季芸梨花带雨的跪在不远处哀求着,挚启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在袁州城第一次见到季芸,母亲在床前喂自己喝药;季芸带着他和郭昇、屠乌在袁州游玩,母亲哭着搀扶住受伤的自己;青姑的小院中季芸紧紧护住青姑的儿子,母亲在桃树下看着痛苦的自己默默流泪。
眼前的人影在季芸和母亲之间不停的转换,当季芸的娇颜出现之后,总会出现母亲满脸痛苦的神色。彷佛他与季芸的每一分友情就会换来母亲的一次痛苦,他左手捂住有些混乱的脑袋,右手又加了几分力。
“挚启,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父亲,你要杀就杀我吧!”
“芸儿!”
奄奄一息的季穗在女儿的哭喊中清醒了片刻,他试着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扭过去头去看看自己身侧的女儿,但挚启将他又举高两分,剑尖传来的痛楚令他再次昏了过去。
“挚启,想想青姑,你曾说过修行者之争不该牵扯凡人,难道你自己的家仇就应该摧毁一个无辜的家庭吗?”
挚启脑中浮现出那个面对仙人时将孩子护在身后,垂死之时也要确保孩子安康的俗世女子的身影。为孩子甘愿付出一切,是俗世与修行界的想通之理。
父亲曾经告诫自己不要因为家族的牵绊而委屈自己,奄奄一息的季穗临死也想要再看一眼女儿。亲情的温暖缓缓的流入他心中,将满塞的杀意冲刷掉许多,他双目褪去红色恢复了清明,长剑剑身上的黑色也消散了不少,恢复到三色相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