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着生机正隆,绝非将死之人的模样。”
“这就是枯荣续生术的神奇之处。荣则生机勃发,宛如新生;枯则岁月凋零,体虚垂死。”柘圣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挚启。“我撑不过下一个枯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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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让挚启心头微颤,强如柘圣这等人间绝顶的存在,终究抵不过岁月侵蚀。难道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有突破念境,抑或是越过界山,才能突破千年的寿数大限?
“所以你才要骗天下宗门,陪你上界山做最后一搏?”
这话听起来有指责的意味,可柘圣并不在意。
“你听过界山的传说,也到过界山。应当明白今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上不去,只能在山下做个观众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
“表明态度,也是站出来领个头,这些话都是说给他们背后的那些老家伙们听的。他们和我有一样的不甘心,只是碍于往生殿的实力和自身的势单力薄,不敢出声而已。如今我承担了强出头的风险,他们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前辈应该知道无忧殿因何沉入江底。”挚启不明白徐柘的信心从何而来。
“你是在说我不自量力?”徐柘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吴忧还年轻,作为南朝千古第一天才,他很有信心突破念境来挣脱束缚,所以根本没想过与他们相争,可惜他错估了他们的目的。要是吴忧身处我如今的境地,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前辈有几分把握?”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能登上山顶就算不枉此行。可你如今还活着,说不定我真有就会跨过那座山。”
“我上界山只为问清楚几件事。”挚启并不想卷入他人的是非中,他解开黑袍,露出了身后的两把剑。“这把剑名为‘往生’,虽然他起初是一根枯枝,但从小就陪在我身边。”
“我知道往生剑,也知道它出自往生殿,还知道它的上一任主人是袁建。应天元年,我感受到这把剑有初成的征兆,于是推出了举世选才,为得就是看看这一代的执剑人是何模样。”
“当时你就知道?”
听到四十年前那场令整个修行界疯狂的盛事,只是为了找出自己,挚启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若是当年不刻意藏拙,和屠乌一般入了雾隐山,是否就能改变半生漂泊,终日在血与剑中摸爬滚打的命运?
想起这些年陆陆续续因为自己生出的乱局,还有那些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敌人朋友,饶是以挚启如今像往生剑一样无情,心中也不禁生出万般感叹。
“其实能感应到这把剑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过它的却寥寥可数,毕竟见过袁建的没几个能活下来。我也是兴起而为之。那时候的我处在枯期,总觉得自己要死了。想着在死之前,好歹也要见见这一代的风云人物是何模样。”
说起生死,徐柘的话语间总是轻描淡写。可今日的雾隐山顶,他又不甘心的想要说服天下宗门,随他一起冲上界山,让挚启觉得十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