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来自不同宗门的十多位大修士出现在临安城外。此时的年轻人们才知道,南朝居然隐藏着这么多鲜为人知的命境高手。
他们出于对兽神大阵的忌惮,并没有着急进入临安城。在徘徊了一天之后,这些本着相同目的而来的大修士们聚在了一起,而且很快达成了共识。
第二日城门刚开,一封信送到了宫城中的赵臾手中。
信的内容很简单,要求赵臾交出挚启的尸身。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直接:挚启身怀许多得自修行界的宝物,这些东西不应该留在俗世之中。
赵臾笑着将信撕毁,让准备开口进言的秋甫和曲复闭上了嘴。
在他们看来,一个死人的尸体与临安城的安危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但和自己的仕途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平静了两年的宗门与朝廷双方,突然在临安城外对峙,仿佛是放弃了州府的争夺,选择提前开启决战。
随着城中频繁的军队调动,临安百姓也察觉到弥漫的紧张气氛。再加上不久前绵延整个御街、似乎是迎接某个大人物遗体的队伍,不少人生出了适逢灾年的感叹。
朝堂上被压下去的声音又有复燃之势,尤其是向来对御灵司特权有异议的文官们。
这些人大多在临安经营多年,家中老少都居住在城中,断然不愿意为了一个死去之人威胁到家人的安危。
自秋甫与曲复一派遣人出来挑起话头之后,这几日朝堂上陆续有不少人站出来进言。可不管开口之人官阶大小,赵臾都毫不犹豫的一言否决,让承乾殿中的气氛日益紧张。
“知事大人稍待。”
这日下朝,陆恒匆忙从承乾殿中走出,拦住了那位在无忧城中立功,当朝最年轻的知枢密院事。
“陆将军!”
作为无忧城中的战友,又是当下军方最当红的两位官员,尽管两人年纪差距不小,但平日里却常有走动,算得上十分熟络。
“昨日我在宫城中当值,马车叫人牵回去,可否劳烦大人稍带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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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至极。”
在不少文官的目送中,两人一路离开殿前广场,登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马车刚驶出宫城,陆恒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听说这几日枢密使大人频繁出入皇宫,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就知道陆将军的目的不单纯。”年轻的知事笑着摇了摇头。“你是觉得这几日陛下言辞晦烁,想知道陛下对御灵司的态度吧?”
“知事大人慧眼。”陆恒算是临安的老武官,被人识破还不忘拍个马屁。
“我先说这几日院使大人为何频繁受召。”
“这个我能听?”陆恒能长居宫墙西南角,并不是单靠一身勇武。
“这事很快就会传开,你迟早会知道。”年轻的声音顿了顿。“陛下嘱咐院使大人,以密信通知各州府军中主官,收拢军队咱避与宗门的冲突。”
“什么!”陆恒大惊。“难道陛下……”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这位知事大人猜到了陆恒的想法,脸上笑意不减。
“陆将军别多想,陛下有自己的考虑,只是暂缓用军。按院使大人的猜测,似乎是在等什么。”
“等?”陆恒猜不透圣意,转向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知事大人觉得,陛下会听从那些文官们的谏言,将挚司使的遗体交出以保临安城康泰吗?”
“陆将军应该比我清楚陛下的个性,他不会受任何人威胁,尤其是敌人。”
听到这句话,陆恒顿时心安。他其实心中早有了自己的决断,只是如今挚启不在,他需要找个人印证而已。
马车一路沿着街道前行,临安城似被一层阴云笼罩般失去了光彩。
临近御灵司的街口,陆恒下车。车中的年轻人朝远处凝望良久,才吩咐车夫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