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启退回去又在内库中转了一圈,果然在方才不曾留意的角落里发现了其他四枚印记。此刻的他才明白,或许自始至终自己就没有看到赵臾的真正面目。
携三件至宝走出皇家内库,挚启此时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领路的宦官一直在台阶下等着他,也赵臾见面的地方依旧在初见的那处小院。盛夏的到来改换了昔日景色,挚启望着还坐在老位置的赵臾,心中与四个月之前一样忐忑。
“陛下。”
这回是挚启先开口,身后宦官还在,他不想在称谓这点小事上受人指摘。赵臾挥手让领路人离去,挚启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这还是那个和我讨价还价的杀神吗?”赵臾调侃了一句。“坐吧。”
挚启闻言在对面坐下,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拘谨。赵臾眉头微皱,将倒满的酒杯推到他跟前。
“听闻你最近总往余斯那里跑,今日从半路将你劫来,总不能在酒水上亏待了你。这是一早从观省楼取来的,尝尝。”
“好酒。”挚启浅尝了一口道。
“这就是你平日喝得那种,看来你有心事。”
在赵臾看来,今日的挚启状态有些反常。那个不卑不亢,敢当着他人的面和他这位皇帝加价的年轻人,如今表现得异常小心。
可赵臾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也不同于以往。从来不理会他人想法的他,竟然也会在意他人的心事。
“可是与雾隐山一样,觉得我对南朝宗门出手太不理智?”赵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是让你以御灵使身份与宁脉主相争,伤了彼此的和气?”
“你从成名起就受尽宗门追捕之苦,我以为你会乐见他们吃瘪。至于宁脉主,我从未想过你们居然是旧识。”
向来言出不悔的赵臾,头一次向他人解释起自己做事的动机和不妥之处,即便是与他不算熟悉的挚启,也察觉了其中的异常。
“陛下言重了,我想过会有仙凡大争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在临安城中。”
“这么说我的心思已经被很多人看透了?”赵臾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