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夏种、夏管,是谓“三夏”,是农村一年之中最忙、最紧迫的一断时间。
李勃请了公休假,要回老家支持三夏大忙,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因为眼镜问题,李勃顾不得吃早饭,急急忙忙地骑车跑到省人民医院的眼科研究所,准备取出先前在这里配的近视眼镜,而后就去火车站赶火车。
不巧的是,眼科研究所星期天也休息,只有两个急诊的科室上班,其它全是铁将军把门,牛头牌的暗锁把门锁死了。
眼看快九点了,眼镜没法取,就考虑这20多天,得把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这是个人最值钱的固定资产。
想到在蔬菜公司的同学苏小梅,离这儿不远,就在花园路上。李勃赶过去,却被同事告知已经请假回老家了。再想找别的同学,似乎也没把握,索性把车放到厅机关大院的车棚里,估计应该是安全的。
在10点前坐公交赶到火车站,因为没眼镜可戴,麻烦多多。买火车票必须凑到窗口前,使劲眯缝眼才能看清车次。买了292次火车的票,进站时又差点认错一位女同学。
一路还比较顺利,下午到家,还能帮助家里干三个小时的农活。
刚刚下了一场透雨,村里的麦子还没收割多少,家家户户都忙着趁墒情好,抢种秋作物。
今年许多庄户人都学会省事了,直接在没有收割的麦田的麦垅里点种玉米、棉花或者大豆,赶土地的墒情,不再等收割完麦子,翻地起垅再种了。
村里人都想发烟叶财,今年的烟叶也确实长势喜人,整个大西北一大块地一片碧绿。在收割红林岗子上的麦子时,李勃往北一望,平展展绿油油的烟叶,随风翻滚,犹如满塘的荷叶,竞相展绿。
与此相对应,棉花种植面积大幅度减少。种棉花,需要整枝打叉、打药喷肥、采摘晾晒,人称“七十二遍功”,太费事,价钱又不高,村里人只得舍弃了。
今年糙麦场时,大概是抗旱浇水糙的,糙好之后,还没来得及打一场麦,老天爷又给灌了一下子,麦场里存了一洼一洼的雨水。喜哥家的麦场,水更多,根本就没来得及糙。牛往里一跳,就陷到了膝盖,像插一根木棍,直接插到犁底土层了。
晴天了,麦场却无法摊场打麦,已经收割的麦子都垛在麦场四周,麦垛像城堡,围了一座城。
6月6日的午饭后,看天色不好,风雨欲来,李勃和一家人都匆忙拿上木叉、排杈、扫帚等工具到麦场垛垛。
一个麦垛没垛起,就落起榆钱般的大雨点。加快进度,刚垛起来一个顶,闻有风雨之声,赶快转移起场,不管摊在场中间的麦子是否打得干净不干净了。
刚把打过头遍的麦秸聚拢垛起来,下面的麦粒刚用扫帚扫了一半,呼地一声风起,雨就哗哗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