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跑回去讨个说法,结果不但遭到言语羞辱,还险些被一帮小混混痛揍一顿。
想要报警,可除了几张原物的照片之外,他根本拿不出别的证据。而仅仅通过照片,即使业内专家,也无法断定真品和赝品两者之间的区别。
至于他那位作为掮客的“好朋友”,更是翻脸无情,反过来指责他让自己在外人跟前丢了面子。
问过几名熟识的律师,也都说没法可想。走投无路之下,闫鹤松记起了同在一栋楼的“金生水生木商业咨询调查公司”。
也不知他何时听说,这种所谓的“调查公司”,主要业务就是替人讨债要账。
可他平日里自以为小心谨慎,从不肯与灰色地带的人物打交道。如今实在逼不得已要登门拜访,心中着实忐忑难安。转念又一想,“金总”那个人看起来还挺面善的,于是便鼓足了勇气前来求助。
~~~
知道闫鹤松来访的目的后,郭大悟忍不住面露微笑。
对方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规矩我懂。这镜子即使出给那些古董贩子,也值这个数……”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只要能拿回来,我出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作为佣金。您看可以吗?”
见他虽然言语可笑,但表现得诚惶诚恐,神态间不似作伪。郭大悟被激活了侠义心肠,一时忘记了此事已经超出他们的“经营范围”。
盯着面前的照片和假铜镜,沉吟片刻,他拿起电话打给张月儿:“帮我问一下曹老仙大师在哪,我想现在去拜访他一下。”
等了二十几分钟,张月儿也没有回电。郭大悟正有些焦急,就见她推门走了进来。
相较金引,闫鹤松与自己房东家的这位千金更加熟识一些。只是没料到,她居然和这家“调查公司”还能扯上瓜葛。
既然有了这层关系,闫鹤松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踏实——可张大小姐一开口,却顿时让他大失所望,加倍提心吊胆起来……
简单听罢了闫鹤松的故事,张月儿斜睨他一眼,笑道:“我听说帮人讨债这个行当,劳务费都是百分之三十起步。像闫总这样没头没脑、证据不足的事情,起码要收到百分之五十。而且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得出车马费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大悟生性严肃,见闫鹤松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也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免费帮你解决。如果是骗我,那你可能就要倒霉啦。”
闻言,闫鹤松连忙指手划脚地赌咒发誓。张月儿却抛给郭大悟一个白眼,撇嘴道:“真没劲,我跟闫总开个玩笑而已……”
~~~
曹老贤的公司就在旧货市场旁边的大厦里,与大东写字楼相距不远。凑巧他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喝茶,听说郭大悟要来做客,自然十分欢迎。
知道接下来有热闹可看,张月儿也兴致勃勃地跟了去。
闫鹤松开上车,半个小时后便到达了目的地。三人上到曹老贤所在的十九楼,他已经在电梯口等着迎客。
见此人的公司足足占据了大半个楼层,闫鹤松不由得心生敬畏。郭大悟则注意到,这曹老贤地盘虽大,却只有寥寥几名相貌出众的女员工在职。且人人看起来都很闲适,完全没有寻常公司那种热闹忙碌的场景。
待到了他办公室里一瞧,尽是些红木家具。靠墙一排五、六个博古架上分别摆放着瓷器、玉器、青铜器、奇石等物。一对掐丝珐琅高瓶和自带石木造景的大鱼缸更是十分醒目。满屋富丽堂皇,雅致中带着俗气。
寒暄已毕,四人围坐在雕龙的楠木茶台前。郭大悟见闫鹤松有些紧张,便自己开口,趁着曹老贤泡茶的工夫,将来意说明。
往小盅里分好茶,曹老贤拿起他们带来的照片细细看了一回。又把那面假镜子翻来覆去地查验。见他认真,闫鹤松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为何,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郭大悟还是捕捉到,曹老贤在看见古镜照片的刹那,神色间产生了一丝微妙变化。
“没错,确是被掉了包。”他抬起头沉吟,“你提前几天便让这帮人拿到了高清照片、知道了镜子的尺寸厚度。所以他们才有机会做出个假的来坑骗你。”
“你们看,这缝隙里的锈斑,乃是以纯手工一毫一毫地粘就。炮制包浆时,更是用到了三种特殊的油脂……仅凭几张图片,就能把赝品做成这般精细,干活师傅倒是个高手。”
见闫鹤松长长松了口气,曹老贤继续道:“你所说的那个左青左老板,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眼下这场局,虽然布置得十分简单,却胜在当时没有露出破绽。依我看,他们打定主意要算计你,此事只怕难以善了……”
转眼瞅见张月儿轻轻撇了撇嘴,他又笑起来,提醒闫鹤松道:“没错。此事难以善了,那就不善了!既然郭老弟答应替你出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这位兄弟虽是个热心肠,视钱财如粪土。但事成之后,你可不要亏待了他。”
见对方一迭声地答应,曹老贤忽然问道:“你前天和那个骗子左青谈的价格是多少?”
“四百三十万。”闫鹤松老老实实地回答。
“东西拿回来之后,让给我。我也付你四百三十万。喏,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闫鹤松闻言喜形于色,双手接过曹老贤的名片,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郭大悟嘴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谈罢正事,曹老贤又开始为大家添水点茶。郭大悟站起身,逐个欣赏屋内博古架上的物件。
见他正驻足观看几柄铜剑、戈首,此间主人慷慨道:“郭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