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歌一曲解行舟,
红叶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远,
满天风雨下西楼。
——唐.许浑.《谢亭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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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景物的主色调从黄绿渐渐变成蓝灰。
他们到达郑州的时候,犹未当午。
本想提前给虚谷和季逢秋打个电话,可关动拿起手机,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心中一连转了好几个念头,最终还是觉得直接前去拜访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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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假期恰与周末相连。轻松欢快的节日氛围犹在,街头挤满了面带笑容的大人和蹦蹦跳跳的孩子们。
但这欢乐没能感染关动。
他想起了义兄金引修炼的独门内功“一花一世界”。
是啊,花中都有世界,何况人乎?
我生则世界存,我亡则世界灭……也怨不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啸风子将“天师镇鬼符”挂回胸前,开口打断了对方难得一次的哲学思考。
“关兄,你说我一个道士跑去给和尚做法事、唱经词,会不会被他们打出来?虚谷那哥俩手脚还挺重的……”
尽管知道啸风子是想逗他开心,关动依然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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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怯。这里虽不是家乡,毕竟也算故地。
带着点不愿就此结束旅程的淡淡愁绪,关动将又脏又破的吉普车停在了“九龙健身搏击俱乐部”门口。
短短几天时间,那块灰扑扑的木牌子似乎变得更加昏暗陈旧。
光秃秃的大铁门紧闭着。此间主人甚至没有心情去写一个“暂停营业”的告示。
手指节蕴了点内力,关动轻轻叩门。
敲打声穿过层层屋脊,一直飘荡到摆放巨钟的演武堂。
见院内无人应声,啸风子忧心道:“难道家里没人么……他们两个该不会干什么傻事吧?关兄,要不咱俩砸门进去?”
“道长稍安勿急,有人正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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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于亮双眼红肿、面带不豫之色地打开大门。
看见来者是关动,他连忙换上恭敬的神情。
将关、风二人请进院内,于亮沙哑着嗓子道:“关老师,我们虚谷师叔和季师叔昨晚赶回来之后,连夜上了太室山。知道两位前辈可能要来,特地嘱咐我留下来看家。”
他转身向啸风子打拱道:“这位就是风真人吧,方才失礼了。我听师叔说,您和关老师都有伤在身,至少需要调息一、两个对时方能恢复。弟子本以为二位明天才能到此,实在没想到你们会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