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效力非凡!
短短两个多时辰,他昨日所耗元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依稀的晨光下,几十条蛇、上百只野鼠,密密麻麻地围着“聚灵阵”分布成一个圆圈。亦有不少刺猬、黄鼠狼之类的小兽杂列其中。
不知为何,这一夜,在它们之间始终未曾发生猎杀和争斗。
见啸风子也从五心向天的打坐状态下起身,群兽一哄而散。
“每次都是这样……遍地老鼠屎!”发着牢骚,他将布阵的宝贝逐一收入桶内。
两人回到车上时,关动连声夸赞这“聚灵阵”的好处。
啸风子却苦着脸道:“几百年的金丝楠木啊,大哥……用不上十次就毁了。况且我的手艺还不行,刻起来特别难……”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找徐远啊。”关动冲他挤了挤眼。
“啊,对对对……”啸风子闻言,顿觉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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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从右侧投来光线,照亮了他俩的半边脸颊。
怕啸风子晕车,四个车窗全都大开着。
但这次,他跑到了前排副驾的位置上。
将胸前佩戴的那方小印放置在阳光下不停抚摩。黯淡的青铜背钮和玉质印面,慢慢恢复了一丝流彩。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关动惊叹道:“道长真乃深藏不露!我平生从未见过这等神物。此次事情,万幸有你仗义襄助,不然洒家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面上一红,啸风子道:“跟关兄说句实话吧,我特意赶来挚舆,本就是为了这件东西。能于此地撞上“飞刀会”,也算是适逢其会、贫道命中注定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帮上忙……以关兄的本领,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又岂是区区“飞刀会”能够留难得住?”
马屁拍过,啸风子终于讲出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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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和“飞刀会”的纠葛,还是自师祖而起……那时正值清末民初,风雨飘摇。龙智旻的父亲龙果真和我师祖摇光子皆为孤儿。他俩曾一起在沪上流浪,相依为命了数年。后来因为各有际遇,不得已离散于天涯。再相会时,已是二十年后。”
“久别重逢,我师祖不以龙果真修炼邪功为忤,照样待他如同手足兄弟。可师祖天性仁慈,自然无法接受“血气功”的套路,便一心想将他引入正途。故而两人常常在一起交流功夫道法。”
“后来,师祖无意中发现,对方怙恶不悛,早已了泯灭人性。接近自己也只是另有所图,于是双方反目成仇。临决裂时,龙果真干下了一件让我师祖极为痛恨的事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啸风子摊了摊手,以示清白。
“岁月如梭。他俩再见面时,已经是在围剿“血气功”的那场大战中了。我师祖当时是众同道的首领之一,知道龙果真身怀他所传授的本事,便专门带了一组人负责应付飞刀会。”
“那一天,两边都杀急了眼。各种狠毒手段倾囊尽出,无所不用其极。听说有人连“红粉骷髅”都祭了出来!啧啧,他还真不怕就此“社死”啊……最后,“血气功”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龙果真在所有人里,算得上顶尖高手,但因他始终被我师祖死死盯住,故而未能突出重围,被人格毙于当场。只是不知为何,当时功力尚浅的龙智旻却奇迹般地逃出了生天。”
“对于这件事情,师祖一直耿耿于怀。但每次提到时,又不肯明言。有时还会发很大的脾气。我师父私下告诉过我,不要问、不要说,日后只管遇上“飞刀会”的人就杀……”
“那天除了龙智旻和“大棒”王果全,还有两个“果”字辈的家伙突围逃走。不过他们当时均年事已高,除非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否则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想起这些天,自己有意无意间屡次失言,关动都只是一笑而过,啸风子不免有些惭愧。
于是拱手道:“关兄莫怪。因为此事涉及到了贫道长辈的隐私,故而我一直没有明言。如今“飞刀会”已经彻底烟消云散,想必师祖他老人家也该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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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尚早。在县城正中,小清河边的一家店铺里,两人喝罢此行最后一碗胡辣汤,踏上了北去的旅程。
有风吹过,卷起昨日散落的艾草和粽叶。这个端午,终究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