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嘉看着墙上晃来晃去的光影,心里被不知何处的忧愁揪扯着。
“那你要看话本吗?我这儿好几本呢,给你一本”
陈忆典伸手从自己床下的木箱里捞出一本书出来飞到贺宜嘉床上去。
贺宜嘉接住话本,她抚了抚被弄卷翘的书角,才看向书上方两指大小的书名。
俏尼姑还俗后县长大人你别跑?
这惊天动地的名字震得她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就是民间的话本吗?怎么和自己看的那些传记都不太一样?
贺宜嘉见那边陈忆典还蒙在被子里笑得不断发抖,这话本有那么好看吗?
她没心思去看这些东西,只把它放在枕头下垫好。
本想躺下继续睡觉,可俏尼姑三个字却不断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
尼姑……
贺宜嘉低声呢喃着。
“小道姑,你怎么在这里躲懒”
贺宜嘉抬头看去,微风带着杏花吹起了她脸上的粉色面纱,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郎,赶紧伸手将面纱系得更紧了些。
少年身着月白色绣云纹的窄身锦衣,高高束起的发丝随春风飘逸,腰间系着雕刻成翠绿竹叶的晶莹玉佩,白色花瓣自上方的杏树簌簌落下。
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这一瞬间闯入了贺宜嘉的心房,他的身姿映入少女眼中,贺宜嘉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小步。
他长得真好看,《诗经》里说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便是他这般如小仙官的人儿吧?
“我,我不是小道姑”
贺宜嘉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满是红疹的脸,有面纱覆着,他应该看不见吧?
“可你穿着这道馆里的道服,梳的也是道姑发髻”
沈玉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道姑,除了她戴着面纱,和刚才他看见的其他道姑也没什么区别嘛。
贺宜嘉摸了摸头上的小发包和桃木簪,又往后退了两小步。
“那小公子你找我可有事?”
沈玉竹笑了笑,在春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
“听说你们道观后面有一大片杏园,我找了几次也没发现,你既得闲,不如给我带个路?”
“嗯”
两人往后山走去,春风吹过,风和花瓣一起在空中幽幽盘旋。
“小公子怎么会来这道观里?”
“我娘与观主是好友,途经此地正好来叙叙旧。我闲着无事便一同跟过来看看”
“这样呀,其实道观里也挺无趣的”
“那你怎么还做这小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