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吃透这两样病症,自己的医术定能更上一层楼。
苏锦韵似有所感,回头瞥了一眼许太医的方向,正巧对上他炽热又急切的目光。
她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示意许太医稍安勿躁。
毕竟满朝文武,唯有她能自由出入芊落的空间,那空间里藏书浩如烟海,不愁找不到相关记载。
看来,趁着休沐,是该去找芊落叙叙旧了,这些日子朝堂诸事繁忙,她与芊落也许久未曾促膝长谈。
正好趁着休沐的机会,多和芊落待几天,顺道解开太医们心头的疑惑。
许太医看懂了苏相眼神中的暗示,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暗暗打定主意,耐心等苏相的消息。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满心都是对新知识的憧憬与期待。
皇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姿笔挺,端坐在那龙椅之上,此刻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
神色先是一凝,旋即微微怔愣,深邃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错愕与不甘,犹如平静湖面陡然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就在方才,怒火在他胸腔熊熊燃烧,烧红了双眼,灼烫了理智。
江凌的斑斑劣迹桩桩件件摊开在朝堂之上,仿若一道道刺目又丑陋的伤疤,令他这个做兄长的怒发冲冠。
他决意要将那江凌发配到偏远苦寒之地,任其在冰天雪地、荒芜贫瘠中磋磨、忏悔。
那地方终年积雪不化,朔风如刀,饿殍遍野,唯有如此残酷的环境,方能稍稍消解他心头之恨。
也能给受尽委屈、暗自垂泪的皇妹一个迟来的交代。
谁曾想,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仿若晴空霹雳。
转眼间,便听闻江凌只剩寥寥数月的性命,好似兜头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哗啦”一声,瞬间浇灭了他满心的盘算。
几个月?这如何能够!皇上双手猛地攥紧了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面上满是愤懑与不甘,仿佛一头被挑衅却又无法全力回击的雄狮,憋屈至极。
江凌昔日里那副虚伪嘴脸在脑海中愈发清晰,他巧舌如簧哄骗皇妹,人前装模作样,人后恶行不断。
那般处心积虑地算计、折辱皇妹,害得宁舒窈深陷痛苦泥沼,被流言蜚语裹挟侵蚀,尊严扫地。
这般恶行,最轻也该在苦寒之地熬上几年,方能抵消一二,叫他知晓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可眼下,听着那些众人闻所未闻的病症名,看着小姑娘笃定决绝的模样,皇上纵有不甘,满腔怒火也只剩满心无奈。
他缓缓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重重叹出一口浊气,罢了罢了,终究是天不遂人愿,老天爷都插手这事儿了,他还能怎样?
但皇上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眼底寒光一闪,仿若寒星乍现,暗衬着:虽说他大限将至,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自己即刻派人将江凌押往苦寒之地,要让他在病痛的煎熬中,再尝尝彻骨寒冷的滋味,生不如死才好。
后面要严加看管,挑几个手脚麻利、心思机灵的御前侍卫,寸步不离盯着,绝不能让他寻了短见。
不能便宜了这混账东西!务必保证他受尽折磨,把该遭的罪一个不落全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