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红色飞鱼服,是原本已经离开的沈工臣。
门打开,他再次走了进来,蹲在了柳岁岁面前。
她睡得很沉,大概是累极了,就这么靠在墙根一动不动。
沈工臣伸手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小床上。
小床是他吩咐人特意为她准备的,被褥枕头一应俱全,但她就是不睡,似是要和他生气到底。
将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沈工臣席地而坐。
他静静地看着她,想着她最近半月以来所承受的痛苦,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她不过是暂时钻了牛角尖,他何必冷着脸不理她?
但一想到她那天死死挡在闫述面前的样子,他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她。
平日里什么都依着她,到后来,当真有些无法无天。
北斗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热水里放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沈工臣拧干帕子,轻轻地替柳岁岁擦净沾了灰尘的脸蛋,就连手指也一根根擦拭干净。
弄好这一切,他又陪了她半夜,天明时分,这才离去。
柳岁岁醒来,好一会儿地愣神。
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才想起来身在何处?
牢房里暗无天日,一旁角落依旧亮着油灯,她翻身坐起来,看着身下的小床,开始回忆她昨晚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来的?
她记得明明自己就缩在那个角落……难不成半夜睡迷糊了,自己爬过来的?
正想着呢,有人过来,柳岁岁抬头一看是狱卒。
对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他将食盒送进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没洗脸没漱口,柳岁岁实在吃不下去。
但还是起身走过去,将食盒打开。
里面二荤二素,还冒着热气。
柳岁岁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三个字:断头饭!
她曾听说过,犯人在行刑之前都会吃顿好饭,吃过这顿好饭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于是这顿饭爷叫断头饭。
想到这儿,她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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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她一把扣上食盒,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要被砍头了吗?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