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河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瞪向他,愤怒地训斥道:“你给我闭嘴!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然而,面对父亲的斥责,慕庭华却毫无退缩之意。
反而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继续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您还能瞒得过祖父不成?”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定要让祖父对夜承澜心生厌恶之情。
虽说自己身为庶子,但那又如何?这世子之位,他势在必得,一定要好好争取一番才行。而反观那慕承澜,近些年来终日游手好闲。
不务正业,不是与一帮狐朋狗友们花天酒地,就是沉迷于赌博之中无法自拔,简直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如此不堪之人,又有何资格与自己争夺世子之位呢?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慕仲怀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庭华,脸上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厉色。
他当然清楚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年轻人乃是杨氏所生,而且年纪还要比承澜小上一岁。对于慕庭华内心深处的那些盘算和念头,他亦是心知肚明。
“你接着说下去。”慕仲怀语气冰冷地命令道。得到祖父的许可后,慕庭华立刻来了精神,他整了整衣衫,然后神色严肃地说道:“大哥这些年来对家中之事一概不闻不问。
整日只晓得与那帮狐朋狗友们混在一起吃喝玩乐、肆意挥霍,甚至连赌博这种恶习也染上了。父王也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诫于他。
可奈何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为此,父王不知被他气得病倒过多少回。”说到这里,慕庭华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祖父的反应。
见祖父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慕庭华心中暗喜不已。紧接着,他趁热打铁,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更过分的是,有时候大哥在外头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时。
竟然还厚着脸皮回家找父王索要钱财去还债。长此以往,咱们家的名声都快被他给败坏光了!”说完这番话后,慕庭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将积压在心头多年的不满与愤恨统统发泄了出来一般。
听完慕庭华所言,慕仲怀缓缓地转过头来,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慕楚河,怒声质问道:“他所说的这些是否属实?”面对祖父的质问,慕楚河不禁面露难色。
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满脸愁苦之色地回答道:“唉……没错,承澜这些年的确有些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儿臣也曾想尽办法想要管教于他,怎奈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呀,儿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毕竟他乃嫡子,日后是要承袭宗亲王府的。虽说当年他们遭驱逐出京,但先皇赐予了封地,无论怎样,他们万不可自甘堕落,更不能令外人小觑宗亲王府。
“岂有此理!”慕仲怀怒目圆睁,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那桌子须臾间便支离破碎。
叶倾城嘴角微微抽搐,沉声道:“皇叔,您将我家桌子拍碎,这是需要赔偿的,还请息怒,动怒伤身。”
他在皇家牢房被囚十数年,身体诸多隐疾尚需调养。
慕仲怀满脸怒容,凝视着慕楚河,厉声道:“你即刻派人将那忤逆子孙给本王押解过来,不,带回宗亲王府。”
他着实不愿被人耻笑,待归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惩处他!
““不孝子孙难道是在说我?”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随后一道高大的青色身影步入室内,男子面庞上带着沉稳的笑容。
慕仲怀凝视着来人,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涌起,想当年他离去时,此人才及他的膝盖,而今却已比他还要高大。
“不是你,还会是谁?”
“孙儿承澜拜见祖父。”慕承澜双手置于身前,躬身施礼。
“大哥,你又到何处游玩去了?”慕庭华故作疑问道。
慕承澜直起身子,缓声道:“弟弟如此关心我去何处游玩,莫如与我一同前往?也好免得你终日在家中对我妄加揣测。”
慕庭华面色涨红,“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曾编排于你,我说的皆是实情。”
慕承澜挑了挑眉,看向慕仲怀,“祖父,您切勿尽信他所言。我承认往昔确有不当之举,但那不过是表象罢了。”
众人皆惊愕,慕仲怀轻哼一声:“那你倒是讲讲其中缘由。”
慕承澜从背后拿出几本医书,“祖父,其实我一直在研习医术。我结交的那些朋友也并非狐朋狗友,而是各地名医。我赌博输钱,实则是故意为之,那些钱最后都用来购买珍稀药材或者救助穷苦病人了。”
慕楚河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儿子还有这般心思。慕仲怀一脸怀疑:“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承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藏于身后的双手缓缓伸出,只见其手中捧着一坛小巧的酒,坛身还沾有少许泥土。
慕庭华高声喊道:“大哥,你此举实在过分,我们皆是第一时间前来拜见祖父,你却跑去买酒,怎能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