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巾麦侬丝毫没有放松对于这些船只的警惕。她隐约知晓:这六只冰卢厝的船鼓,必然有着与冰卢厝首船的隐晦牵连。冰卢厝船鼓不曾离遁深海区域,在巾麦侬的敏觉里,那根本就不是这些冰卢厝战船自己的主意。而是暗自接受了密令和旨意。
其实,从刚才盾马巨帆对于冰卢厝船鼓,执意威压的时刻,那些盾马巨帆并没有因为强悍对垒,蓄势主攻的搏斗,逼仄出那个冰卢厝首航得以出现。
那些轻荡浮游的冰卢厝船鼓,缓态张驰的海航姿态,依然保持着分寸精恰的规避。
盾马族世俗的谚语曰:将优柔娴熟的手脚,能够精准搁置到恰到好处的人,一个是心意精纯的、祭礼司仪状态的祭祀者。一个就是思虑深邃的预谋者。前者一颗心与有目的的事是合一的。后者一颗心,却是将目的论深邃隐晦起来的。
所以,即时状态,看似在浑浊的动态穿梭中,巾麦侬瞬间在海势风云的动变中,潋滟目光终于锚定在:那些浮游在惊涛骇浪外围的冰卢厝船鼓上。
“看罢,那就是冰卢厝人。在冰塬大地上,他们是冰卢厝饰尊洪叠迩厝祭祀方锤撑力的铁戈。现在,在深水海域,就是被盾马人最称手要折断的一件物什了。”
“呵呵,大海的泡沫装饰了威武的盾马巨帆。而那些冰卢厝的帆鼓,却装饰了大海的泡沫。”
“让烈性的浪箭飞翔到天空吧,那样,满是大海飞刀的狂海,就是被盾马人浑整驾驭,并驯顺了的船。”
“是的,在大海上,被冰卢厝激怒的盾马巨帆,不应该再是:冰卢厝人口齿风中所称呼的‘盾马奴’。唯有回答他们曾经这样说过的话,我们除了折断他们的铁戈和战船,更要折断他们的头颅。”
“盾马石典曰:盾马悲壮的石头啊,苦石,就是盾马大地上残留的一个又一个的疼痛。每一个石髓带来的,那是曾经岁月,在感觉上刻镂成形的过程。”
……
烈性咆哮的海兽一样,这些力感已经在欢嬗驭船中,贲盛气势的盾马巨帆,强化预热的力量和状态。将自己压抑在胸中的愤怒,正渐次变化成——海所要呈现出来的情味。
“盾马巨帆,能让浑整的一个海带上情志和灵魂。”这句流传在冰塬大地上的话,正是手脚浩力无垠的盾马巨帆,在冰塬大地上的称呼。
这一刻的盾马巨帆,终于从海浪驱遣下的被动者,渐渐凭借腾奋手脚诉诸热烈逼杀境界中,按照自己意志论,可以推动疯狂起来的海,有了辨识度分明的个性乾坤。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暴躁的海,海以铁戈高擎的武战姿态,属于整个盾马巨帆所驯化出来的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