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劈碎琉璃的锋利棱角,
依然割得双手鲜血淋漓……”
啊,侍者恰卢利忽然感触到:撑力中的自己在窒息般的呼吸中,感受到知觉中如斯逼真万感、意念……走出意象河山,真实地变成意志力量掰扯中的空气。仿佛空虚的气体、物质的固体、流体……全部可以满力地攥在手中,痛苦拿起来。
忒婳也肖似乎已经看见了:眼前这个筋骨看似苦劫中干涸身躯,仿佛古老枯木一样,在姿体的枯萎枝干上,星辰一样闪烁的光叶绽放出惊怒中的新鲜光泽。
突然,她目视流离着鲜血的那枚铁箭,缓柔地前驱着蜿蜒的双臂。她感到:心脏散发出遮掩不住的悲伤。
发僵的目光中,她看见奔冲的侍奴玉赭龙了。哦,玉赭龙仿佛叱咤的马匹一样奔腾着。他执着得快要发硬的脸颊,由光亮正在变黯淡。浩荡奔腾的马,从春光柔绿生机的盾马大地,奔向亮湖峡湾毗连着的海洋,而在蔚蓝色海洋一往无垠的尽头,大海接壤着一片赤红燃烧的火山……
“侍者玉赭龙,你究竟要奔跑到哪儿去?你这个盾马法寨管束不住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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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侍者忒婳也肖。沉眠中的暗夜,我聆听到神赐的天籁:玉赭龙,最凶猛的风暴要到来了。玉赭龙,你一个人可以履历海航祭。因为明天是祭礼司仪挑选好的出航的佳时呢。”
“又是海航祭啊……”忒婳也肖忽然听见自己颤栗的音声,她痛苦地饮噎着迎面灌来的狂风,飞发瞬间变作大海里翻滚的黑暗波涛一样。她生气极了,“玉赭龙你真是一个发钝……”
忒婳也肖将“木头”痛苦地吞咽下悲郁的喉咙,“别傻了,那是梦魇中的事情。”
“法师尊说过了:盾马太阳神和海神的启示无处不在。一个侍者哪怕在最黑暗的夜晚、最深沉的睡眠里,也要手拿祭器,时刻迎接神灵哪怕最轻微的呼唤。瞧,我拿着戒尺令祭化过的这根铁杵。我是可以用它敲碎,第一个冲浪到亮湖经首石上的浪花的。”玉赭龙道,然后转过头去,“不过,你要在这儿等等我一下。我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在天亮的晨光中,去看美丽出航的盾马巨帆了。还可以在那个黑曜石的盾马法寨祭台上,赌玩石子,看看好运谁的更多哈——”
玉赭龙说罢,转身急促地奔跑起来。
“玉赭龙,玉赭龙哦……你真傻啊。你……站住……听见了我的话了么……”忒婳也肖忽然感到自己拼挣着——歇斯底里的呼喊。声音那么响,然而,虚弱得仿佛呼唤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