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恰卢利轻轻垂低了头势,他不敢逾越:时空看似短促,却迢遥如天地的眼前光影。带着仓促回眸的警觉,缓缓阖目,滴落了两滴发疼过的眼泪。
但是,低首之际,眼睛的余光还是看见了一双缓缓而至的脚步。
“风光掩映的色泽,仿佛森林上空,此时看不见的美彩流云。生命很诡异,有时候遭苦人的,还不是杀伐动变的金戈铁志。倒是掩饰掉寥廓宇宙的一颗心哦——”正是忒婳也肖。
她一把撕扯眼前的一道风。快如闪电的纤细手勾,微弱形绽中,豁落烈绽破风声飒的残酷辅音。
带着蜂鸣不竭的虫唱,柔指勾动最短手形姿态的位移,时空玲珑铺呈的音频,随着她多彩迷离的摇曳,森林里,不甚艳着的光,在那精致曼丽身躯上,折射眀与暗的稀疏斑驳之影。
诗意婉柔一样的光流眸子,敏于锐意的变迁和转折。微笑荡漾了空间和风的皱褶。纤长如新泉一样的指尖,蛰卧耀目振翅如火焰一样的红蜂。
“在盾马的底底忒,古老的族语说:即便兰心品质,也会在最缺少人迹的原始森林里,一颗心被静谧凝露的空灵之境,清澈地照出杂念的颗粒……”
侍者恰卢利感受着那些清浅浮动在空气中的话,带有警觉的本能,他蹙紧了身躯。双眸仿佛凝固了一样,沉凝低首而不语。
忒婳也肖微微拎起裙裾,身形与手臂随着走动一同荡漾的的弯软线条,显得那样的步履正踩到的不是草丛,而是轻盈舒阔的流云。
“我听见结成蛹虫的彩斑蝶,在树枝挑选破蛹的隐蔽高枝,计量温差和规划日志的动态。”忒婳也肖这样说话的时候,倾斜的狭长目光看罢一眼恭然俯首的侍者恰卢利,继续道:“也听到一个电闪雷鸣的心跳。湍急如史记河山一样一个岁纪又一个岁纪,风云突变的大地容颜,铁马响频踏溅春泥,叱咤电勾中,蛰伏无限动态脉冲的刀戈,还有驾驭刀戈同频脉冲的铁志气息。因为随念,那气息已经不可被称为呼吸了。”
伴着这些话,忒婳也肖从侍者恰卢利眼前走过时,飒意倾落的左手,仿佛拂掉眼前不洁的一缕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