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匹嘶鸣悲绝的“欢柔”马,一会儿在岸上激烈奔竞,一会儿僵硬地停驻脚步,愤怒地用弯弹的蹄槌磕击溅飞的沙砾。
太阳光照耀那溜滑得闪光的身躯,紧张蹙力的身躯因为极致悲鸣着贲力,更加显的挺拔而健美。
月相摩诃目光逾越过欢柔沙陀的身躯,看向遥远阿克索侬河岸举止亢奋畸变的“欢柔”马,她似乎已经看见了:那匹祭祀护佑的马匹,剧烈奔竞的身躯随空幻绝念般的马鸣声快要随力量崩裂,不禁难忍地合上粉红的眸子。
“它,它……快不行……了……但它是……一匹……秀塔兹的行祭者……”月相摩诃强忍者着眼泪,忽然转头,目光看向王尊拿摩尔笃,致礼道:“尊者,秀塔兹的行祭者不亚于被风神笃定的祭器。就像以温柔的慈悲心灵,抚摸有灵犀的祭器时,许下一个祈愿,神灵会赋予祭器灵感和启示。”
“嗯,月相摩诃。当秀塔兹祭台的七法金烛尚未点亮之时,我不敢承纳你的话,执意违背祭礼司仪的格式去,去应喏。但是,现在古老的七枚灯盏已经点燃。正是祈愿的好时候。”王尊拿摩尔笃急忙道。
看得出,王尊拿摩尔笃早就期待着月相摩诃这句话了。其实,王尊拿摩尔笃,立令首陀智光摩诃和众陀,心里清楚:此时的月相摩诃何止拯救的,仅仅就是一匹被秀塔兹祭礼司仪冠名的一匹马。
而且,王尊拿摩尔笃和八部陀都明白:在秀塔兹祭礼司仪,行祭者性灵频临极限的时刻,月相摩诃就是可以单独以武志手感,铿锵施力、削平祭礼生出乖舛时的——主攻。
听罢王尊拿摩尔笃的话,月相摩诃仓促地掉下焦灼的眼泪。向王尊拿摩尔笃回礼致意。
是的,月相摩诃说的“它快要不行了”的,不仅仅指的就是“欢柔”马,而是指意灵魂者欢柔沙陀的轮廓。
点燃七盏的欢柔沙陀,本来完全可以脱离莲花石座台。但是,因为身荷忏意化不散的沉郁。精神和万感完整操控了灵魂的脉动。
头顶上,那些随风翻动的帛经,虽然散发着和煦生动的响频。但是,在灵魂欢柔沙陀听来,那些芬芳柔谐、清澈天籁的音韵,仿佛一把把看不见的飞铩,飒飒地攒射了自己包容了万感、意识、精神中最疼的灵魂。
因为,那些曾经出自秀塔兹祭礼司仪护法八部的法言,这一刻,就是夜莺那光滑婉转的音篆。
“守护七枚一万年的烛台,
一只渺小得,
被宇宙忘记的夜莺。
万年积攒的、
一个记忆劫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