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柔沙陀忽然兴奋得有点难过了呢,“只是……感受静置在一晃而逝的岁月里的‘嘉年华’,会召唤那个在童话里被称为‘过去’神灵,据说,偶尔,他会用粗粝多刺的棍棒敲击陷进幻念的人,是不是……于颁誓德仑……我在给你说话呢……”
忽然,身旁没有了谐振相伴的库伦丽颁的马蹄声。欢柔沙陀诧异地侧目,只有一道道简短、略显粗糙的狂风,除了渐变模糊的阿克索侬河……于颁誓德仑渺然若无……
欢柔沙陀忽然感到疲惫极了。他在高矗的马背上,抻出左手,想要抓住形状、光泽和亮蓝色彩消失消遁的阿克索侬河……
他缓缓弯曲了背脊,右手支撑着有点沉淀下去的脑袋,忽然间,背过光芒,朝着一人一马在沙地上浅浅涂下的暗灰色的背影,轻轻地滚落了扑扑的眼泪。风扬的乱发仿佛一条黑色的河流,埋没了再也没有抬起来的脑袋。
可以形容大地的时空,
可以比拟万类的世界,
可以譬喻造化的乾坤,
可以临摹星光的宇宙……
仿佛传说中风声驾驭一个叫“欢柔沙陀”生命的重辇,正无垠盘亘着有形身躯巨载伤感的暗物质,哐哐啷啷地摇晃着这个感觉河流一样枯竭的人,在只有记忆的苦浊岁月里,翻腾着身形随万感——正一点点破碎的形状。
“于颁誓德仑……古老的,新鲜的……熟稔逸芬的,陌生苦艾草一样的……”
当欢柔沙陀感到浓浊喘息中,烈性沙土呛鼻的风烟,才真实地感到痛跌而匍匐在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