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君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的将杯盏放在桌上:”我已近而立,却一直未娶妻,你可知何故?“

墨轩一怔,下意识地回答:”兄长这些年醉心佛道,难道是想一心修行。“

李文君低头一笑,他说:”十年前我刚及冠,也曾幻想过未来妻子的模样,你们搬来的那天,她就已经出现了。芸娘就是我心悦之人。不过我知在她眼里,我就只是邻居家的小儿子,一个熟人而已。“

墨轩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话,却并不感到意外,小时候他不懂,但随着他长成少年,慢慢也有了自己的情感后,其实多少也有了些猜测。应该是出于对娘的尊重,兄长以前从未如此清晰的与自己交流过这个话题。

“她去后,我便心死。后来我进寺修行,佛法让我与俗世隔绝,暂时缓解了红尘苦痛。可惜,终究是我修行不够,爱别离,恨长久。我始终免不了心里的那股执念。于是辞别师傅来此处蛰伏,终于等来了今日的机缘。我要你与我一同返回都城,虽说现在还看不到你入局的时机,但你待在我身边,我始终都会更安心一些。以身入局,只有成为圣上棋局里不可或缺的那枚棋子,我们才能在皇权博弈中借势,亲手扳倒那个人。”

若能助圣上和睿王扳倒苏相,于公,对大盛皇权稳固是功德一件。于私,他也可以亲手为芸娘报仇。

“兄长,其实我所想之事,也大致如此,待你回都城后,墨轩愿成为兄长的助力。“多年压在他心头的阴霾,终于要散开了。

墨轩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桌子前坐下,他从旁边取出一只未雕刻完的木簪继续打磨,这是他每晚睡前必做的事情。

都城,他必定要回去。

扳倒苏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当初离开时他自以为会很潇洒,可才刚回到凌州他便盼着她能早日到来,她说过会来的。

有时他坐在窗前看远处的山路上是否出现那抹身影,就像在望星楼一边扶琴一边等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成了习惯。

还好,以后不用再这样煎熬了。等到了都城,他会主动去寻她,哪怕以后只是做朋友,也好过此生不复相见。

云瀛还不知道此刻有人这样惦念着她。宴席一散,她酒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