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去到镇子上的派出所查询二十三年前的婴儿落户记录,结果显示当年李家确实只有李清妍一个新生儿落户。

民警又带着两人去镇上唯一的卫生院查询当年的新生儿出生记录,可是系统里找不到李清妍母亲当年的生产信息。换句话说,李清妍妈妈当年没有在正规医院里生孩子。

民警想到了一些乡村小诊所,二十多年前当地的经济水平落后,很多农村家庭为了省钱选择去黑诊所生孩子,有的甚至偷偷在家里自己生。

由于医疗技术和卫生状况不行,经常有产妇大出血和婴儿夭折。城镇领导对此三令五申,可是在一些人的眼睛里永远只看得见钱,看不见生命。

李为和欧阳跑遍了当地所有大大小小的诊所,可是二十年前的黑诊所几乎都被查封或者自己销声匿迹了,为数不多的几处也无法再找到当年的出生记录。

李为随便翻看了几篇近几年的,产妇的名字有的还是化名和外号,根本无从查起。

“师哥,你是觉得有人在撒谎吗?”

李为看着车窗外的乡村田野,此时并没有庄稼生长,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白茫茫的土地。

“人会撒谎,罪犯更会撒谎,所以从嫌疑人和罪犯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我更不相信现实社会中存在这么蹊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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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DNA,完全相同的两个人,现在一死一生,她们之间还没有丝毫关联……这不可能,所以肯定有人在说谎,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另一边,赵西安和欧阳去拜访了“黄公馆”的房东。

对方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居家作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体不太好。

可能是由于工作原因长时间宅在家里不见阳光,所以皮肤很白,尤其那张脸上更是白得一点气血颜色都没有。但是一双厚嘴唇却又灰又紫,像是摆放了很长时间的瘀血的猪肝。

“这整个儿一病秧子,感觉他呼吸都成问题,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杀人?咱们还有问询的必要吗?”赵西安小声嘟囔着。

欧阳吸了吸鼻涕,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是对黄业平展开问询。

“「黄公馆」是您的房子?”

“是的。”

“您和蒋微、李清妍、张小伟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我的房客。”

“蒋微是您朋友的妹妹,所以您对她多加照顾,还把房子让出来给她住是吗?”

“是的。”

“可是根据警方调查,您和蒋微的哥哥蒋龙仅仅只是认识了一年不到的小学同学,之后您就跟父母搬迁回京北市了。照道理来说,您和他不会有太深的交情,即便有,可是都几十年过去了,您竟然还会因为当年的情义为他妹妹做这么多事?这似乎不合常理……”

面对两人的质疑,黄业平惨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病态的红晕,然后捂着嘴开始剧烈咳嗽。

赵西安连忙帮他拍背顺气,欧阳倒来一杯温水,黄业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哮喘喷雾吸了几口才缓和过来。

“对不起,我有很严重的哮喘病,所以平常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我不能接触灰尘和太多的人,否则就会犯病……”

赵西安接过水让黄业平喝下,同时跟欧阳眼神对话:

不是他,他不能出门,也不能跟人接触。机场那种地方人来人往的,空气质量也不好,他往那儿一杵就等同于自杀。再说他跟死者也不熟,没有杀人动机……

欧阳皱眉,摇了摇头。

他还是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有时候连父母都不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更别说是两个陌生人之间。

这时黄业平缓和过来了,只是苍白的脸被咳得充血,那虚弱无力的模样看起来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他掐死。

赵西安都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话,生怕声音大了把他震碎。

可是黄业平虚弱归虚弱,一开口说出的话却直接让两人震惊住。

他说:

“我承认……

人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