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爷抽出马刀,指挥驼队和枪手,只一炷香功夫,便用车马结成个圆阵。
冯、马二人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那些买来的奴隶却不明就里,被围在圈子中心,个个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便有两名骑快马的趟子手回报:
“来了!”
眼爷仰天大笑,“日吧歘,可算等来了,干球!”
话音才落,远处马蹄阵阵,沙尘漫天,竟有不下三百之众!
火枪队的士兵们已经在车队的麻包后面各自找好射击位置,马俊的商队里也有一人在圈内指挥,那些马夫、驼手也各自从板车下面抽出兵器,多半都是些身怀武艺之人。
冯理略点了下,有刀手、枪手各三十名,还有二十弓箭手,那为首的包买驴不知何时竟着了一副皮甲。
这大明初年对盔甲官制严格,民间私藏罪同谋反。
冯理朝那边扬了扬下巴,朝马俊投去个疑问的眼神。
“嘿嘿,山高皇帝远。你瞧老包那张大饼脸,他本是蒙古鞑子,受伤被我家救下,就死心塌地替我家做事。”
马俊笑着解释,又从下人手里接过藤牌,递给冯理一块。
“待会儿挡着点儿,可别被流矢射中了。”
说话间,那伙贼人已经杀至近前。大多是蓬头戴帽的汉人,也有缠头的回回,还有少部分戴蒙古帽,留着两根鞭子的蒙古人。
虽然沿途火枪队曾猎杀过黄羊、野狼之类,可面对如此规模的马队,冯理还是有些肝颤,脸皮忍不住直抽抽,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
唯有眼爷横刀立马,独自站在车队圈外,丝毫惧意也无。
见马贼已经到了八十步,有人已经取了弓箭在手,随时准备发射。眼爷这才将手中一面小红旗用力一挥,身后传来数声枪响,立刻有马贼跌落马下。
这时候谁见过火枪,还以为对面有妖法,一些马贼勒住缰绳,立刻有几十匹马与大队脱节。
“射击!”
眼爷毫不犹豫,再次发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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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枪手按十人小队依次射击,只不过几次呼吸间,车阵前人仰马翻,数十骑被放倒七七八八,剩下的马贼见势不妙,赶紧打马掉头,抱头鼠窜。
教兵们手里的可是燧发线膛枪,经过班望他们不断改良,可以在一百二十米外准确射杀目标。
这比弓箭手的射程高了近一倍。
“这伙子人邪乎的很,不能硬干!”
近十分之一的伤亡率,已经足以令马贼胆寒,于是有人跑去给头领建议。
“莫怕,他们用的是火器,数量肯定不多,咱们跟上慢慢消磨,耗死他们!”
大掌盘子头上戴着挂金环的额带,脸颊上有道长长的伤疤,相貌粗犷,眉眼间却十分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