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能飞又怎样?千年前墨子就曾造【轻竹纸鸢】,可飞三日不落。那些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登不得大雅之堂!”
陈宠振振有词,把段嗣宗气得脸都青了,心说“你特么原来是个杠精!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啊?”
干脆懒得跟他废话,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可陈宠像是没看见,死赖着不肯走,只一味央求知府老大人教他。
“我问你,你若是得罪了皇上会怎样?”
“还用问!”陈宠一脸的没好气,“不是扒皮就是活剐呗。”
“你得罪了塞音老仙,一样走不出临洮府信不信?”
“这……”
陈宠没来由打个寒颤,突然有所觉悟。
是啊,以前自己是官老仙是民,自己可以端着,可以以势强压。
但说到底,自己借的是朝廷的势。当对方摆明车马,就意味着随时可以造反,自己又何必当那只出头鸟。
“你才三十出头,又是进士及第,要学会爱惜羽毛啊!”
老段这句谆谆教诲说道陈宠得意处,五十少(四声)进士,自己三十一岁中了进士,傲视多少同侪?
虽说这任县官当得窝囊,可还有大好前程等着自己啊。
“下官倒是想爱惜,可眼下这等处境,叫我如何是好?哎!”
他重重叹口气,却见知府大人笑了,“送你一个字,熬!”
老段手指向上,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嘶——”
陈宠醒过味来,终于色变。“老段你不当人子!”他在心里把段嗣宗骂了八百遍,心说你敢诅咒皇上,想要改天换日。
“咦,好像有些道理哎。”
“可眼下这关该如何过?”
他终于肃容,向段知府请教。
“这个嘛,人家塞音老仙又不是大夫,去京城又能干啥?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也是爱子心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老段这言论,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绝对够得上活剐一回的。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老仙怕死,自己也怕死,所以以后哪怕不当这官,也决计不再去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