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通体白瓷,五官栩栩如生,裙裾雕刻得十分轻盈,薄如蝉翼。即便再没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件不可多得且无可估量的绝顶艺术品。若是寻常人得到了必什袭珍藏,然而落在富贵逼人的徐家兄妹俩手中,也只是这么被随意地摆放在露天环境下。
甚至得不到主人家片时赏析。
哦,不,至少半个主子的季言彰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徐薇真问道。
季言彰一怔,哑声道:“……好看。”
一开始他确实是看雕像的,后来注意力就被车窗上倒映的徐薇真的脸所吸引。
徐薇真:“好看就靠近点看。”
原来车已经停了。
季言彰耳根微红,赶忙下车。
晚餐很丰盛。
季言彰吃得十分满足,每年这个时候的螃蟹肉质格外鲜美,蟹黄口感细腻顺滑,味道绵柔醇厚,若非螃蟹性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能一次性吃掉二十只螃蟹。
季言彰大快朵颐时,还不忘徐薇真。
徐薇真面前两碗堆成尖的蟹肉蟹黄。
相较于对她的精细,季言彰对自己就粗糙多了:直接掰下蟹腿往嘴里一塞,再使巧劲一嗦一抿,一小段蟹肉就脱壳。
他的吃相随意,却不碍瞻观,还让徐怀览和徐薇真两人食欲大增。
哈皮比主人更甚,吃得头也不抬。
用完晚餐,三人一狗皆需要消食。
坠入这片辉煌灯火中,倒是另一种享受。
季言彰快活得哼起了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的嗓音清越,变声后自带了混音,在相对静谧的环境中,如水中涟漪点圈圈扩散,很是悦耳动听。
徐薇真侧头,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盯着自认为在领路的哈皮的左右摆动的尾巴,摇头晃脑保持同频,心里一片柔软。
季言彰若有所觉,看了过来,嘴里还唱着:“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徐薇真不避不让,直直对上他清亮的眼睛。
季言彰险些声音劈叉,生硬地挪开眼。
顺着他的视线,徐薇真望向天边朦胧的月亮。
耳边是他试图不暴露异样而继续的歌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徐薇真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