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卓君惊了一下,“把你扔井里去了?那你即便会水,也不好一个人爬上来吧?”
庭院里的井口一般都很窄,不仅窄,四壁更是光滑,就算是个会水的成年人也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来。
梅苏苦笑一声,“卢姐,我哪会水啊。”
这下卢卓君说不出话来了,吃惊的瞪着眼睛。
梅苏说:“当时我太害怕了,掉进去的那一刻整个人在水中一阵乱扑腾,越是扑腾喝的水就越多,眼见着就快不行了,结果……”
“结果什么?”卢卓君连忙问道,等不及的想要知道答案。
而站在一旁的白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和纪长野对视了一眼。
梅苏也正好抬头朝他们看去,表情有些纠结的开口道:
“我也说不准,搞不好那井里有水鬼。”
卢卓君听的云里雾里,“啊?水鬼?”
白术噎住了,这丫头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对,当时有一双特别冷的手托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浮出水面,能正常呼吸了。”
“随后我就一直仰着头不敢乱动,保持着那个姿势等到那个白淑对象出来,恰巧他出来找白淑嘛,就把我救上来了。”
卢卓君听后,神情有些迟疑,目光在纪长野和白术的身上来回打量。
看上去半信半疑,她可不是梅苏,觉得还会有这种巧合,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只要人没事就好,当时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么?”
梅苏想了想,“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就只记得……脸特别特别的白,然后嘴巴也很红,没有什么眉毛。”
卢卓君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你这描述挺像日本歌妓的妆容的。”
“是不是穿着和服?”
梅苏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吧……真的记不得了,当时太害怕了。”
听梅苏这么说,白术也细想了一下,那个女人是踩着木屐出现的。
自己当时的视角朝上,看不见女人的衣服,但十之八九应该是穿着和服的。
“那口井在哪呢?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瞧……”
卢卓君的话还没说完,博丹臣便带着人过来了,正是柏原崇。
今天的柏原崇换了另外一套浅蓝色的短褂,精致的脸庞美如白玉,他走至第二间和室的门口停下。
瞧见里面恐怖而又混乱的场景,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来。
卢卓君看了梅苏一眼,径直的走了过去。
“柏原先生,我想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柏原崇闻声抬起头来,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您是?”
卢卓君也不想和他过多的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是这名死者的朋友,你们的房屋闹鬼,他是硬生生跪在这磕了半个小时的头,磕死的。”
听完这话的柏原崇,脸上疑惑的神情不减反增:
“所以……您是怎么断定这间屋子闹鬼的呢?”
“我想一个人做错了事,想要赎罪或是忏悔,也一定会拼了命的磕头吧。”
说完这话的柏原崇冲愣怔住的卢卓君露出一抹轻柔的笑,丝毫不觉得自己话中的恐怖之处。
趁着卢卓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柏原崇看向其余人,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歉意。
“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我也没有想到由美主动邀请的朋友里,会有心不诚、不善之辈,平白的让大家沾染上了晦气,还请各位不要介意,我这就喊人来收拾。”
柏原崇的这番话算不上多么客气,好似客人死在他们家中,并不是主家的过失,而是客人本身就有问题。
白术想了想,没忍住问道:
“柏原先生,我想问一下什么叫心不诚、不善之辈呢?”
“孟华生前是个老师,我想一个老师又会作恶多端到哪里去呢?”
白术夹着嗓子说话,话少还好,话一多声音就慢了下来,变得又细又软。
并不是不好听,就是太像一个绿茶婊了。
即便梅苏知道她就是这个嗓音,也忍不住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虽然白术说的慢,好在柏原崇也都认真的听完了,他微微一笑道:
“这位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说在更早些的中国,师生之间是禁止恋爱的吧?你说的这位孟华先生可不像一位好老师呢。”
柏原崇不是中国人,对于中国的历史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而绝大多数还是周先生和他的妻子告诉他的。
但卢卓君却在柏原崇说完这话时,脸色忽而微变,好似有什么事情被柏原崇说中了一般。
白术注意到了这一点,仍旧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
“可是柏原先生,毕竟是死人了,我和我的男朋友都很害怕,我想现在就回家可不可以?”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柏原崇一愣,就连梅苏还有陈默几人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要知道,在这种世界里想要离开灵怨聚集的地方,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柏原崇同意,他们前脚出了门,后脚就会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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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弄不好,激怒了这里的鬼怪,更是得不偿失。
所以即便卢卓君再生气,也不敢轻而易举的问出这句话来。
但白术却轻飘飘的问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故意为之的。
果然,这话一出,柏原崇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了,只能看见他眼底下一片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