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会从黎熹的眼中看到奚落跟快意,可黎熹的眼神始终很平和,没有一丝波澜。
那不是看负心汉的眼神,也不是看旧情人的眼神,更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而谢行云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成为黎熹的陌生人。
谢行云心里一阵泛苦。
他靠着床头,自嘲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来探望我。”
黎熹无情打碎谢行云的幻想:“想多了,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谢行云猜到是这样,但真的听到黎熹这样说,他心里还是难受。
这两天躺在医院里,谢行云想了许多。
他不是个蠢人,许多之前令他费解的问题,如今都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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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娇月房间里有个保险柜的人,只可能是跟她关系亲近的人。她跟姜晴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
“黎熹。”谢行云神色复杂地看着黎熹,他一脸了然地说:“是你让姜晴空去拆的保险柜吧。”
黎熹:“对。”
“你是云歌,秦修跟我母亲丑闻被曝光那天,恰好在观漫公司跟你谈版权的事。”
“秦修与我母亲那件事,也是你的手笔?”
黎熹颔首:“嗯。”
“...那我的车祸...”
黎熹赶紧打断谢行云:“你车祸这事与我无关。”
黑锅她不背。
闻言谢行云暗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车祸这事,也是黎熹跟姜晴空合作的手笔。
“...我信你。”谢行云语气郑重。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今天过来,是有另一件事通知你。”
黎熹来找谢行云,也是有正经事的。
谢行云露出惊讶表情来,“什么事?”
“你主动辞去摘星娱乐ceo的职务吧,自己递交辞呈,总比让我将你撵出摘星娱乐更体面。”
“什么?”谢行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摘星娱乐是我们家的公司,你凭什么撵我?”
“就凭我是摘星娱乐最大股东。在你昏迷不醒这些日子里,摘星娱乐市值暴跌,你们的股东纷纷贱卖了股份...”
“那些股份,都在我手里。”
闻言谢行云下意识说:“摘星娱乐最大股东是我们谢家,谢家占股百分之四十,另外褚总占股百分之三十,杜先生占股百分之十五。”
“剩下的小股东们加起来,总共也就持股百分之十。就算你能拿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只是一个大股东罢了。”
“我是公司ceo,你还没有将我撤职的权利。”
黎熹莫测一笑,“如果我说,褚总将他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赠于我了呢?”
“这不可能!”
谢行云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刚要有动作,截肢的断口面便传来尖锐刺骨的疼痛。
“嘶!”
谢行云疼得面容扭曲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狼狈脆弱无处隐遁。
过了好半晌,谢行云才缓过劲来。
他讥诮一笑,底气十足地戳穿黎熹:“你是在故弄玄虚吓唬我。褚总是摘星娱乐最大的合作投资人,他低调神秘,不喜同人来往。”
“褚总从没有在公开场合亮相过,就连我想要联络褚总,也只能通过书面文件。”
“你说褚总将他的股份转赠给你了,这话简直错漏百出,绝无可能的事。黎熹,你骗人也要讲究逻辑。”
“是么?”
黎熹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念:“低调,神秘,不喜跟人来往,你跟他从不曾见过面...”
念完,黎熹戏谑地看着谢行云,“你就不觉得这些字眼听上去很耳熟吗?”
谢行云被问得愣住。
低调,神秘,不爱跟人来往,只用文件跟他交流。这些字眼,听上去的确很耳熟,他在哪里听过来着?
该不会!
谢行云瞳孔豁然放大,震惊失色惊呼:“难道褚总是顾淮舟?”
摘星娱乐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