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上午八点五十五分,阳光明媚、但是寒风凛冽。陈东莱缓缓地从略显破旧的人力三轮车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来。他身着一套整洁而略显朴素的深蓝色夹克,身姿挺拔如松。

位于县城中心的县委组织部的二层小楼正沐浴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就在陈东莱刚刚落地站稳之时,一位早已等候在门口多时的中间人快步迎了上来。

只见这位中间人头顶戴着一顶厚实的黑色皮帽,仿佛要将整个头部都包裹起来抵御这冬日的严寒。然而,与那顶帽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脸上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似乎是硬生生被挤出来一般。

中间人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陈东莱的手,并自我介绍道:“东莱同志,县领导有交代,由我送你上任。

陈东莱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没来由地笑了一声。“陈部长客气了。有劳。”

眼前之人,正是在一年前在罗耀祖的指示下、将自己分配到画廊乡党政办工作的、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醉。

陈东莱虽然对他恨意不浅,但却依旧保持着礼数。罗耀祖都被自己送去蹲大牢了,一个陈醉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一旁的陈醉看起来诚惶诚恐,像是在害怕什么。陈东莱与他一起走入有些破旧的蓝鸟,司机一脚油门,向南桥的方向开去。

“这峡山镇是人口十万的大镇,底下的行政村几十个,每个都不好管。”陈醉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与陈东莱套近乎。“如果在人事调整上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和我说,我代表县委组织部出面协调。”

他的后台罗岐远已经调任县政协,不再有之前掌管暴力机关、“权倾朝野”的影响力了;而新来的部长滕胜日似乎对自己不是特别信任。在干部调动的问题上,自己的发言权似乎越来越少。

为了自己的今后着想,陈醉不得不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