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脸色阴沉，缓缓拔出妖刀虎牙。

白泽王神情不变，说道，“你真当这一方界就没有人能制伏得你虎煞了？在我境内，我即为神，永生不灭。”

江大川反而冷静下来，他平息怒气，问道，“既然我已经入你彀中，你也有把握杀了我，我且问你，你既然拜入大明王之下，为何要引黑翅狁进入西宁郡，杀你西宁郡百姓。我知道，你也曾派大军围剿，甚至派出武道弟子前往。”

白泽王一翻玉窍，掏出一粒血红色药丸服下，片刻，他肌肉重生，面容改变，头发由白变黑，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白泽王负手道，“我且问你，武道之途如何？”

这句话有很多人问过江大川，比如元启、比如江神通，江大川也问过自己，也和奉武宗弟子们论武的时候讲过。

他说道，“你以为如何？”

白泽王说道，“武道之途，如攀天山，山底的时候人人为同伴，一路走来，渐渐的身边人一个一个死去，待登山顶，却茕茕孑立。”

“不错。”

白泽王傲然道，“本王好武道，十五岁破武师境，二十五岁破宗师境，后五年达圣师境上品。”

江大川抚掌道，“白泽王确实乃武道奇才。”

“本王以为自己已经入了武道巅峰，可以睥睨天下、傲视众生。可惜，实际上不过是下三境之内，这方界灵气淡薄，武道不盛，人人奉武却人人不知武道究极。在这西岐境内，本王享尽荣华富贵，亿万人为奴为婢，供我驱使。但，本王依然觉得不足，内心渴求，那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下三境，但始终认为武道一定不是抵达圣师境上品就无法再进。我用尽了办法，修妖道、炼鬼道，但依然无法进益。”

“对武道穷极的追求，仅仅是这一点确实让我佩服。”

“我之所以对你谈及过往，一则你在我境内，二则是因为只有你配和我谈武道。”白泽王目光中闪过一丝炽热，“为了破圣师境，本王入万兽山六年，杀绝鬼兽，以鬼兽之灵炼成万兽神功；暗中支持易仁山，取得玄冥教信任，习鬼道功法，甚至不惜以身为傀。但，本王终究无法抵抗这该死的天道。”

“索性，本王也就不再有奢望。但，那一年，她来了。那时候本王尚为帝子，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她带我破天道、穿方界，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武道。”

江大川知道白泽王说的就是画卷中女子，忍不住问道，“此人是谁？”

白泽王摇摇头，目光温柔缥缈，“她圣洁如玉、冰清似月，她的名字你不配听。是她传我此天刑十二狱功法，我们在禁苑内一呆就是半年，浓情处处，难分难舍，这么多年下来，她的一颦一笑依然在我眼前。”

江大川说道，“也是她让你进入九林之木？”

白泽王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你知道么，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大明王算什么，蜀山王算什么，你送我进入无极山修炼，我很努力，得大明王赏识，他传我搬星术，让我再回西岐，你那时候可能早就知道大明王和蜀山王暗中勾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