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抬眸看了看贾赦,心下不禁冷笑,幽幽道:“不仅仅是宁国公府,弹劾荣国公府的奏本也不在少数。”
对于此,水溶心知肚明,树大招风的,其中也有人趁此针对北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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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走向对于水溶而言反倒是好事,他们不知道水溶本就有意打压贾家,便随着他们弹劾,甚至于私下有些煽风点火的意思。
凤姐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顿,潋滟的凤眸闪过一抹晦暗之色,纤纤素手攥紧了绣帕,一颗芳心忐忑不已。
弹劾荣国公府,该不会是她的事儿吧,好歹与王爷有些交情,不至于当众揭她的皮...
原本谈论着宁国公府的事儿,王夫人虽然怅然,但也没有插嘴,只是连荣国公府的都牵连进去,这就让王夫人坐不住了,忙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死道友不死贫道,荣国公府可千万不能出事。
不光是王夫人,贾母、贾赦、贾政一个个面色大变,宁国公府基本栽了,若是连荣国公府也栽了,整个贾家就全完了。
水溶瞧见王夫人急迫的神情,当下安抚道:“岳母大人不必心急,此事女婿也知晓一二,其内也如宁国公府一般,大抵是下面的人仗着国公府的权势,胡作非为。”
说着,水溶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凤姐儿,让凤姐儿顿时胆寒,出声道:“尤其是凤二嫂子,竟然私放印子钱,甚至于逼出了人命。”
贾母闻言,满面不敢置信的急怒之色,万万没想到,素来有“孝心”的凤姐儿居然做出如此行径,怒视着身侧的凤姐儿,一迭声叫道:“竟有这等事!”
此刻,凤姐儿容色煞白,只觉心头昏天暗地,没想到王爷居然真的要揭她的皮,忙不跌的小跑下堂,匍匐在地。
贾母瞧着眼前的凤姐儿,心头怒火丛生,喝道:“国公府何曾亏待于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这没良心的孙媳妇,背着她做下这等事儿来,现下好了,成了别人攻讦国公府的由头,连累亲族。
此刻,贾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凤姐儿。
凤姐儿知晓瞒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道:“自打老祖宗和太太托我管家,便一门心思的做好了去,只是咱们家表面看着光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哪里知道,这些年出的多进的少,一年只靠那些地租进项,能值当什么。
原先还能勉强开支,只是去年大姐姐出嫁,出了好大一笔开支,再加上与王爷合伙做生意,又出了一笔银子,中馈已然耗尽,府里的开支负担不起了。
我寻思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老祖宗,想着法子给家里添进项,便学着人多放贷赚些例钱,每月都把例钱放出去,收回的例钱后发放月钱,如此一来,两不耽误,也没有短了老太太、太太还有宝玉他们的嚼用。
可我再没想到,那些人还不起银子,竟然寻死去了,现下还会被人告了去,给家里招灾惹祸啊……。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家里再不相干。”
听着凤姐儿的一同诉衷肠的告白,贾母面色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都是凤姐儿的一片孝心,能让她说什么好。
水溶静静的看着凤姐儿的表演,默然不语,无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依旧改变不了凤姐儿枉法的事实。
诚然凤姐儿是为了国公府,但起本质上还是为了巩固在国公府的管家之权,私心作祟。
若是遇见困难禀明,难不成贾母还会不分青红皂白?
不过凤姐儿有一点做的好,没有想着争辩什么,一股脑的将事情言明,起码能落得个好印象。博个怜惜之情。
沉吟一声,水溶淡淡道:“凤嫂子,你是国公府的奶奶,你做的事情便是国公府所做,并无分别。”
别看凤姐儿一力承担,可若凤姐儿没有国公府奶奶的身份,你以为她能施为,能压下那些个人命官司?
说到底,国公府脱不得干系。
凤姐儿闻言,芳心一顿,凤眸微转之际,咬了咬粉唇,猛的撞向堂下的交椅上,只听“砰”的一声,椅子翻倒在地,凤姐儿也一头栽在地上躺尸起来,额角上殷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这陡然巨变,让满堂人都惊叫起来。
贾母见此情形,顿时吓了一跳,惊的起身喊道:“快快扶起来。”
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探了下鼻息,细细检查一番,才禀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昏厥过去了。”
闻得此言,贾母不由的缓了一起,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下大半了,吩咐道:“快,扶下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水溶看着被抬下去的凤姐儿,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道:“这凤姐儿倒是够狠,竟然使出了苦肉计,瞧贾母这番作派,想来是不打算追究了。”
毕竟若是凤姐儿真的寻死,明晃晃的柱子不撞,作甚撞劳什子的椅子。
一番折腾之后,王夫人凝眸看向水溶,轻声道:“王爷,事已如此,请您拿个主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