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为父且问你,倘若楚辞效仿怀庆,要你当众罗列秦家罪状,才肯解除与你的圣道契约,你会如何应对?”范裕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儿子。
范佑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父亲,孩儿绝不会遂了那楚贼的心愿,他楚家,就连武安侯楚怀远都不是宰相大人的对手,这楚辞又能翻腾起什么浪花?蹦跶不了几日了!”
范裕丰听着儿子这番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朝着范佑安摆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
范佑安见此,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孩儿告退,父亲也早些歇息。”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范裕丰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唉,如此心智,怎能入朝为官?这般看来,安儿的文道之路到此为止,也未必是坏事。”
“这于我范家,或许也未必全是祸事。”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范家与楚家本无仇怨,在这七家之中,是最有可能促使楚辞解除圣道契约的一家。
就如范裕丰所设想的那般,如果楚辞真的要追究镇魔关一案的真相,又或者企图借此收集秦家的罪证,进而威逼范家表态站队。
范裕丰为了儿子的前程,定会选择出卖秦墨渊,为楚辞递上一把利刃。
然而,听了范佑安的那番话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似乎认定了此事不站队才是范家的最佳抉择。
崔府,崔善筑独立院中,目若寒星,遥望天际,思绪万千:楚怀远是秦家联合御史台,以及刑部所为,更是得陛下首肯。
楚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入京两日,就设下圈套,将六部圈了个遍,这手段,这胆魄,哪像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其身后定有高人。
难道就是此次出手的文道高人?难道楚辞是某位圣人的弟子?
“嘶……”
思及此,崔善筑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来人!”
“老爷!”
“去,把所有的眼线都收了吧!”
“是,老爷!”
崔善筑长舒一口气,似是心中已有定夺,纠结数日的心结也随之悄然松开。
旋即,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云际绽白,日破沧溟,晨光透叶,照见一径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