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沈鉴仍觉得天旋地转。
桃儿端着碗走来道:“相公,喝药了。”
沈鉴一口气喝干,又睡过去。桃儿坐在丈夫身旁,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许久后也和衣而卧。
桃儿做了个梦,梦见一场大洪水。
黑色的巨浪击碎了小院儿、房子,并把沈鉴裹挟起来抛向远处。她大惊失色,拼命在浪里游呀游呀,可沈鉴就是越来越远。
“我说什么也不能失去他!”桃儿咬着牙,爬上门板,又捞起一块瓦片作桨奋力划去。
可忽然间门板裂开了,她这才看清浪涛里跳动的不是水花,而是无数张人的面孔。
她惊叫着坐起来往旁边一摸,竟空空如也,沈鉴不见了。
桃儿顿时惊慌失措,高呼道:“相公,你在哪儿?”说罢鞋也不穿往外跑。
到了院儿里,她松了口气,因为沈鉴正直挺挺的站着。
她轻声道:“相公,你怎么不睡觉呀?”
可沈鉴脸上仿佛罩着一层严霜,冷冰冰的喝道:“别过来!”
桃儿停住脚步:“好,我不过去。你怎么了,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沈鉴不答,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只见清光流转,是原本插在他太阳穴中的银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将银针狠狠一摔,又从腰间摸出个纱布包,将药材全都抖落在地,大声质问:“这呢,又是什么?”
桃儿笑得很勉强:“是……是大夫给你开的药啊。”
“够了!”沈鉴断喝道:“这不是大夫的药,是你的药。”
他把药材一样样踢过来。“马钱子、雷公藤……它们都能让人变得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