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凛然不惧的森罗,此刻竟害怕了。
因为那封能为沈鉴洗清冤屈的信笺就在他身上。黄猛若将其得到,沈鉴会永无出头之日。
况且,这个人有着猎狗般灵敏的嗅觉,会循着这蛛丝马迹找到棋馆。
森罗不在乎王振,也不在乎皇帝,却不能不在乎沈鉴的两个学生。
若是那两人有什么意外,他死都没法和沈鉴交待。
然而一切都已太迟,众人很快便搜到了信。
黄猛不禁有些吃惊:“此物竟在你手上……”他翻来覆去的看着信纸,陷入沉思。
按理说,这封信早该被销毁的,它现在只有一个作用,便是给沈鉴脱罪。
那么谁能给此事拍板呢?杨荣?夏元吉?杨士奇?不,沈鉴关在诏狱,这三人的级别都不够。
能决定此事的只有一人:皇帝。
一丝狰狞的微笑爬上黄猛嘴角,他知道棋馆里的人是谁了。于是收好信纸对众人道:“弟兄们,出头的机会终于来了……”
棋馆内,情势危急。
朱瞻基的额上早已布满细密的冷汗。他私自出宫,身边的卫士并不知情,此刻白龙鱼服,跟平头百姓毫无区别。
不知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私自出宫而死的皇帝,若果真那样,史学家定会给他记上一笔。
想到可能成为后世笑柄,朱瞻基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然而他毕竟经历过南征北战,短暂慌乱后便恢复镇定,紧紧握住腰间的宝剑。
今日凭着这口剑和身上暗藏的金缕衣,或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
此刻比朱瞻基更紧张的人自然是王振,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与其等着回去被锁入诏狱,不如死于敌人之手,好歹还能搏个忠心护主的美名。
于是王振把牙关紧咬,刷的拔出剑道:“逆贼!想伤我主人先过我这关!”